陈立根瞳孔微微一缩,估计他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有一天会被逮着问这档子事,他一个汉子委实臊的慌,除了臊更多的急。
他沉寂了快四五秒的时间,才沉着声“嗯”了一个字,他嘴笨,也不知道多说点什么来解释解释,或者找别的话把这事圆过去,李月秋问什么他答什么,极其的诚实。
李月秋翻炒香菇的动作不自觉的重了一些,动作跟打铁砂掌似的,感觉铁锅都要被她给铲破了似的,她胡乱的想着翠婶说那会陈立根才十六七岁。
十六七岁的年纪多嫩啊,就跟地里才长的麦苗一样,有力健壮生机勃勃,嫩生生的陈立根,有一把子力气,漂亮的寡妇,有一颗动/荡/的心。
少年人血气方刚的,就没起一点波澜?那寡妇虽然年纪上是大了些,但胜在长得美艳,风韵犹存,今天看一眼,那月匈大的李月秋一个女的看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地方,何况是男人,陈立根就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理智告诉她可以不用问下去了,也不要再去想这些事,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是最好的,但李月秋嘴好像比脑子快一步,已经先开口问了。
“那你和她有没……”
“没有。”蹲在灶台底下往灶里加柴禾的陈立根几乎是立马张口否认,他额角青筋都冒了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好几下才继续道:“我看不中她,不喜欢她,不会和她干那档子事,给钱我也不干。”
陈立根那个时候的日子比现在过的还窘迫,不过他力气大,在镇上帮人扛货,每天从早干到晚,即使这样卖力的干活,但赚的钱是远远不够的,周围的人也看出了他的穷酸。
那个女人找上他的时候,陈立根正为要还那个月的饥荒发愁,这么多的债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肩头,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他这辈子能不能把债还了,记得那个月他要还五块的饥荒,但他扛货赚的不够。
陈立根漆黑的眸子黯了黯,他往灶台里加了好几根的柴禾,然后哑着声音,低声毫不害臊的冒出一句,“我还是清白身子。”
李月秋:“……唔????”
陈立根:“我不是卖身子的,不随便给人睡身子。”
李月秋怔住了,这么金贵的吗?下意识委委屈屈的脱口而出,“那我怎么办?”
这句话一出口,李月秋自己慌了,陈立根直接震动了下,眼神幽深的看着她,李月秋立马撇开脑袋当这句话没说过。
这时大铁锅里的香菇炒的滋滋滋的,陈立根往灶膛加了一根柴禾,火光倒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黑黢黢的脸更红了些,甚至能看清微微凸起的青筋。
结果灶里的柴禾加了太旺,柴禾都是晒得干干的,容易燃的很,瞬间火就大了。
“诶,陈立根,火小点!”李月秋赶紧翻铁锅里的香菇,这要是炸糊了炸干了,就不好吃了,她花钱买了一条牛肉,一会要掺着做香菇牛肉酱,香菇炸干了,还做什么酱。
陈立根有吭哧吭哧的把灶里的柴禾捡出来了几根,李月秋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她踢了踢蹲着的陈立根,“傻样。”
她说完这俩字,觉得自己好像也挺傻的,不过忽的她想到一个问题
不对啊,要按照陈立根这个逻辑,那他也不和自己干那档子事,是不是也是看不中她,不喜欢她。
但这个问题只在她脑里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因为她晓得陈立根是喜欢她的。
她低头看在认真烧火的人,起了逗人的心思,不紧不慢的问,“那寡妇给了你多少钱?”能在镇上有一家杂货铺,又没孩子要养活,就一张嘴,那寡妇应该还是很有家底的。
陈立根闷声道:“忘了。”
李月秋:“不可能,你肯定没忘。”陈立根的记性要么彻底不记得这事,要不该记的肯定会记全乎。
陈立根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嘴角抿了下,成一条直线,然后朝李月秋竖起了两根指腹带茧的手指。
李月秋盯着他的手,“两百?”这可真够大方的,花两百块,富婆就能这样随便花钱,真够洒脱的。
陈立根收回手,摇头,专心烧火。
李月秋愣了下:“20?”
陈立根低垂着眸子,灶膛里柴禾烧的噼里啪啦的,火光打在他冷硬的五官上显得有些锐利,他道:“她塞了两块钱给我,我没要。”
李月秋瞪大了水盈盈的眼珠子,气呼呼的脱口道:“她,她欺人太甚!”2块钱?2块钱就想睡陈立根?!
“什么欺人太甚?”
一道声音忽的插了进来,院子里的大门没关,有人要进来的话是直接就能进来的,两人在这“探讨”问题,都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进厨房来的董慧刚好听到李月秋这么一句话,他看向大根,“大根,你欺负你媳妇?”
“没,他没欺负我。”李月秋被两块钱气得脸颊有些发红,她讷讷的把锅铲放下,“是我欺负他。”
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得,给自己塞了一肚子的气。
董慧不以为然,“欺负就欺负了,一个汉子让着点自家媳妇。”
她过来是有事情要说的,不然老屋离这有些距离,她不掺和小两口的事,让他们自个过日子,不过,如果有事她就会过来了。
董慧把手里端着的一碗菜放到灶台上在,这是她过来的时候带的家里的热菜,她朝陈立根道:“刚刚省城运输队的负责人来家里了,通知让你提前三天动身去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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