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针水脱落砸落在地上,滚了几咕噜。
紧接着是猛烈的一声呛咳声,新鲜的野参片被咳呛了出来。
“哥!”陈山水发出一声惊呼,惊喜的看着已经清醒的人。
陈立根听到他的声音,咳呛间脸色异常红润,他慢慢的转过头来,甚至没有放开攥紧医生的左手,左手手青筋暴起,神色茫然,瞳仁却亮的诡异,仿佛处于一种极其亢奋又迷茫的状态。
看着着实有些不对劲……
一时他身边的所有人一个都没出声,连医生都没开口让他放开,最后还是阿祖沉着声厉声道:“陈大根!你莫不是憨哩?”
这一句话宛如回魂一般让陈立根从一个怔忪的情景中抽身而出,她松开了医生的手腕,刚刚还特别有劲的左手也突兀般的失去了力道,恢复到了只能微微蠕动手指的正常情况。
他一一扫过身边的人,茫然的发着呆,视线里空无一物,好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下一秒他脑袋又开始剧烈的震痛了起来,他发出一声难忍的闷哼声,灵魂仿佛被淹没,心脏加速响得咚咚咚,血液变得粘稠堵塞着每一根血管,亢奋得血管青筋直冒。
无数零碎陌生的片段像是潮水轰然涌入,席卷了他的胸腔肺泡,身躯也若在海水中凌乱摆动,窒息的一瞬,他剧烈的大口喘息着,灵魂片段交错最后像是火花般骤然炸裂,融入到每一根的血管中,陈立根发出一声低喘声。
疼痛像潮水般渐归于平静……
他慢慢的抬头,神情晦暗不明。
这是哪里?
第90章 笔都不用,口算?!咱不都是一……
“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最好去医院进行一个全身检查,医学是会有奇迹和变化的,各种因素的影响也有很多,我个人认为陈立根同志的右手大概率是能康复的,情况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医生收拾好医药箱,在和阿祖讨论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陈立根的病情后,她看了一眼陈立根,朝陈家的人建议道,“我比较担心的是他头部的情况。”
陈立根头的情况还是要到医院具体的去拍片子,必要的时候最好能进行全身检查,毕竟病因会有很多,而且头部各种神经分布复杂,卫生所这边条件的限制,有些药品都无法达到齐全,医生护士也不是很专业的人员,大多是赤脚大夫,更别提有一些好的医疗设施,做一个全身检查倒是不用跑到省城去,在县城就能做。
“有什么问题可以再到卫生所找我,我每天都在,今天我就先走了,那边离不了太久的人。”医生交代完该交的就先一步走了,卫生所只有她一个医生,先前的赤脚大夫已经调到了别的地方,卫生所不能长时间的离开人,她得回医院守着,不然附近村落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上卫生所找人就扑空了。
医生出门的时候陈山水送人出去,一路送到了村子口,再回来的时候坐在院子里的阿祖突兀的来了一句,“姜大夫是个好姑娘,要抓紧了,能把她留在桃源村是你的是本事。”
陈山水:“???”
嗯?难得阿祖和他搭话,他还有些受宠若惊,以为阿祖会说些什么,但愣了好一会,才弄明白阿祖这一句话的苗头意思。
他急忙摆手,“……可不中!大有哥尾着呢,我可不兴抢兄弟的女人,他俩都……”说着说着突然住了嘴,意识到说了一堆不该说的的,转了话题直接道:“再说我还不想找婆娘。”
家里现在是啥情况,他找什么婆娘媳妇,何况,讨媳妇是要彩礼钱的,他根本没钱,讨不起媳妇。
所幸阿祖不是啰嗦的人,也并不是村里那些长舌妇,她想起来和陈山水说这一句,也只是一个老人家纯粹的觉得小伙和姑娘都不错,既然没那个意思,她自然也不再提这一茬。
董慧请她来给陈大根看看,该看的她也已经看完了,配的药也已经配了,三副草药吃了再看情况。
背上自己的篮子准备离开,离开的时候,她扫一眼桌上的一堆东西,大团结角票一堆的摆着,不过她的眼眸在那个金色的坠上顿了顿,随即已经迈出去的脚又转了回来,走到佝偻着脑袋,一言不发的陈立根面前,“这是坠魂金,既然弄来了,要好好收着,解来解去,不牢牢套住,保不了命。”
提醒完这一句,阿祖不管陈立根是啥反应就离开了。
陈立根看着用红线串着的金坠,温润有光泽又透着神秘,好似真的能把人的魂魄栓坠的紧紧的。
他手指微微颤抖,指腹都透着麻木,手背青筋鼓噪,像是具象化看到他凌乱的心跳。
“陈立根,做舔狗也要有个限度,她是看中了你是一只潜力股,晓得你以后会大富大贵,不然她不会眼巴巴的凑到你身边跟着,你不是傻子,是非好歹要自己捋捋。”
这是季家的那女人和秋秋闹架的时候说的话,陈立根不是憨包货,这其间话是啥意思不难理解,虽然能理解,但委实太怪异和古怪了,这话当时赵永平陈山水李大有也听到了,只有陈立根把它当成了刺。
因为这话陈立根去找了阿祖,阿祖本不想搭理他,这要是问陈立根自个的事情还成,但问的却是别人的。
不兴这样的。
可陈立根来找了她好几次,难缠的很,最后饶是阿祖的怪脾气,也被人磨得没有办法,她只能告诉陈立根,李月秋的一条命线已经早就断了,按理来说早就不该活着,但在那条断了的命线旁边却又有了一条不甚清晰的命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