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的日子难,想吃鸡蛋都是难如登天,可李拥军愣是自个私自偷摸着养了鸡,不养家里养在山上,偷着养,给任小云弄了好多的鸡蛋,后来事迹败露,队上直接批评不算,还把李拥军绑在村口的大树干上抽了好几板子,目的是让人长长记性,也算是杀鸡儆猴。
干啥都要跟着队上走,不让你养你还养,这不是和集体主义反着来吗?问鸡蛋谁吃了,李拥军犟嘴的很,说是自个吃了,这话谁信啊。
可既然他敢做,也认了,那就挨打受罚。
打板子的都是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板子下去那是真没块好肉,何况不止打一板,等打完血肉模糊的,在床上起不来了好长时间。
原以为那次之后长了记性,可没几天李拥军又犯了,鬼精鬼精的歪主意多,净会折腾,这次鸡不在山上养了,弄生产队队长家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直接把鸡偷偷养到了生产队队长的牛圈里,可把生产队长气的不轻,花花肠子可真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防不胜防。
日子也就这么小打小闹的过着,尽管李拥军总犯事,但村上的人都喜欢他,李家也在李拥军“瞎折腾”中过的顺堂。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李拥军出意外去世后,李家顿时分崩离析了。
第125章 你还是给你汉子暖被窝的好……
那段日子于李家的任何人来说都是艰难的,甚至都不太想去提起了,精神上的折磨,难过压抑像是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在人的心头,乡下的家里都是汉子顶梁柱,汉子养婆娘,大哥照顾弟弟是自顾不变的。
尽管李拥军去世了,留下了不少的钱和票,李家的日子不会很难过,可家里没了主事的汉子,任小云一个寡妇,那时又才生了李月秋不久,即使有李跃进和李拥军两个在,但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绝色尤物,总能让人起歪心思。
不记得是多少次把那些不怀好意企图进屋的汉子给揪出来,那些汉子被逮住了还倒打一耙,说是任小云勾引的他们,这话简直就是乱讲不讲理。
当时生产队大队长都来处理了好几次,王贵芬就打算着要不让任小云和她一块住,不信了,这样那些苍蝇还能再来嗡嗡的,敢来再骚扰,直接把他们的腿给打折掉。
任小云没吃过苦,这句话完全没掺任何的水分,她的确什么苦都没吃过,嫁给了李拥军什么事都不用管不用操心,在李拥军去世后,家里尽管还有能让她和李月秋娘母俩以后生活过得不错的余钱,但总和李拥军在世的时候是比不了的。
生活于她而言是一况而下的,周围的亲戚再帮着她,一些事情,她总得自己来坐,或是拎一桶水,又或者是掰一筐苞米。
生活的重担终是把这个貌美娇嫩的女人压垮了,在一天清晨她把李月秋放在李拥军没去世之前做的摇篮里,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了。
其实她离开的时候,有一个看到了,那就是李老头,李老头当时就蹲在院门口,他抽着水烟袋,眯着眼睛看向村子不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没拎起拳头揍人,异没有收拾“水性杨花”的任小云。
“秋丫才丁大点,你真不要她哩。”李老头已经抽了好久的水烟袋,不知道在院门口蹲了有多久,他声音有些嘶哑颓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张口就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会一巴掌打死这种不要脸的儿媳妇,但李老头不是动手的人,他问出这句话只是要了一个答案。
周围刮起一阵寒风,涩然间,他耳边只听到三个冷漠到没有温度的字眼。
“我不要。”
李老头似乎意料得到,毕竟那男人的条件前途都是顶个好的,他来过家里好几次,送过好几次的东西,东西都是捡着金贵的送。
“脚在你自个身上,要走俺拦不住,也栓不了你,以后就当你自个死了。”
之后,村里的人再也没见过那位年轻漂亮的寡妇,像是一夜之间人不见了,李老头告诉所有人任小云去山里捡柴禾跌倒悬崖下摔死了,尸体摔得没个人样,早早就下葬了,没声张罢了。
既然李老头话都说出口了,再去计较也没意思,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外人可管不着,这任小云“不在了”,也省的自家的汉子总是眼珠子盯着人打转。
李月秋是没有娘养长大的,后来长大,她长得风华绝貌,隐约能窥见几分当年任小云的颜色,李老头对她严厉但惯她也惯的厉害,不过这性子说句难听的,不仅遗传了李拥军说完鬼头鬼脑,但也和任小云一样娇滴滴,而且骄横的很,要是惹到了她,她是可劲的能作的。
看不惯她的人会在背地里骂她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特别是她和陈立根的亲事还了,别人还要加一句白眼狼,和她妈一个德性。
这些话当时李月秋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如今恍然隔世,真是全明白了。
她对没有陪伴她长大的母亲并不有多少眷恋,从小就没见过,要是见过,恐怕还会有点记忆中的模样,她是李老头带大的,要说眷恋也只会眷恋着自家的爷爷,但一点不在乎那肯定是假的。
她哭的稀里哗啦,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有什么好哭的。
她亲妈不要她了而已,也是,她当时就只是一个拖油瓶而已,没有任何其他的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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