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菜单清清嗓子,然后果断报菜名:“一份大虾沙拉、一份冷牛肉、一份法式羊排、一份奶油蟹肉汤、一份烤鸭、三杯咖啡、三份冰激凌、三份蛋炒饭,谢谢。”
服务员记下苏瓷点的菜,接过菜单温声说句“稍等”就走了。
叶安国和何月香还懵懵的,小声问苏瓷:“点这么多,三个人能吃完吗?”
苏瓷也伸头小声道:“连跃他们在城里经常吃西餐,没事就在我面前吹牛,他们说西餐的量都很少的,应该能吃完。”
何月香坐得端正,偷偷抬头看一圈餐厅的屋顶和墙面。
墙面上挂着一些奇怪的画,桌子上的桌布白得很。
苏瓷碰一下面前的刀叉,笑着跟何月香说:“听说这些刀叉都是银质的。”
何月香又惊奇,把面前的刀叉拿起来好好看了看,越发小声说:“吃饭的东西都这么金贵。”
苏瓷看着她和叶安国抿着唇笑。
等点的菜一个一个上来,她又教叶安国和何月香用刀叉。
何月香实在用不习惯,又小声问:“没有筷子吗?”
苏瓷也不知道,问了下服务员,服务员态度很好地说不提供筷子。
何月香红了红脸,没有办法,只好努力学用刀叉。
不过一会也就差不多用顺手了,三个人把桌子上点的东西全部吃了精光。
吃得饱饱地从餐厅出来,头顶挂一轮半月。
何月香心满意足地出声感慨,“真是长见识了,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多见都没见过的吃的。”
叶安国深深吸口气,转头看一眼苏瓷。
确实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是他们以前做梦都做不到的事。而他们家这么几年以来,发生的所有做梦都没敢想过的事情,桩桩件件都与苏瓷有关。
她走在月光下,身上蒙了一层浅浅的光。
其实有很多时候,他会产生恍惚,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和他家和向阳大队,乃至和整个世界都显得格格不入,好像游离在所有人之外,却又暖着身边每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端想到。
苏瓷对他家的恩情,他们一辈子都还不完。
苏瓷转头碰上叶安国眼神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她一瞬间没太读懂他的眼神,便出声问了句:“怎么了?”
叶安国笑笑,收回目光。
他说:“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好好努力,成人成才。
真正成为她的大哥才行。
苏瓷不知道他为什么凭空这么说。
她笑着接了句:“加油,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
苏瓷吃得饱,回到招待所洗洗歇下来准备要睡觉。
然后刚关了灯,房门上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苏瓷只好伸手开灯,起床去开门。
门打开,只见叶安国和何月香站在外面,又是一脸的忐忑和不安心。
两个人前后进来,何月香拉苏瓷在床边坐下来,叶安国则拉椅子过来坐。
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了,苏瓷只好先问:“怎么了?”
何月香拉着她的手,十分认真道:“我和你大哥越想越不踏实啊,苏瓷你老实跟我们说,你平时捡的那些个破碗,修修补补给修起来,是不是也都是什么古董?”
苏瓷眨眨眼,看看叶安国又看看何月香。
现在已经没有封资修一说了,她捡那些东西时候也没瞒着人,这些都是她以后成为收藏大家的真实过往和证据,明明白白留下来没什么不好。
三百万她都没瞒着叶安国和何月香,这些她就更不会刻意瞒着了。
她冲何月香点点头,不用肯定的话语:“我自己感觉是的。”
何月香捏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她盯着苏瓷,“你这次买这么多东西回家,古董换钱的事就不再好瞒了,别人不会往高了去猜,但猜个几千一万也算很多了。到时候大家肯定都会知道你那些东西不是破烂,而都是值钱的宝贝,那可不能再放在家里面了,会有人眼红的。”
苏瓷笑笑,反握住何月香的手。
她看起来完全不担心,很是淡定地说:“那些东西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就陆陆续续都带去我师父家里了,我在县城住校不回家,就都拿走了。”
这当然是糊弄人的话。
真实情况是,在她上了高中以后,就陆陆续续带走收进空间里了。
听到这话,叶安国和何月香一起松了口气。
何月香连腰都弯下来了,然后也放轻松了说:“我和你大哥刚才说到这里,又紧张了一身汗呢,你说你怎么什么都不慌不忙的呀。”
苏瓷笑,“其实这些东西别人拿了也没用,我就拿大哥大嫂你们说,就我捡来的那些个东西,你们眼红来偷偷拿走两件,拿出去也卖不出高价。这行水深着呢,到处都是骗子,你们都不了解,东西是真是假你们也不知道,拿不出不够别人骗的,几块钱就能给你诓走了。”
何月香愣了愣,“还有这些门道呢?”
苏瓷看着她,“那你以为呢?那些碗你能看出什么门道来,你拿出去卖,你怎么出价?混这行的人都鬼精得很,没有一个傻子,有些人几句话就能把你老底摸得清清楚楚。圈里管这种人叫‘话耙子’,就好像舌头上长了三勾六齿,三两句话就能把你的底细全都耙出来。看出你不懂行,还能有便宜让你占?再说了,现在大部分人家都穷,很少会有人拿钱买这些玩意的,价钱高点人就不要了,我这次是运气碰上了,这个人是国外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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