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们不止投票,还划地盘似地把本班的女生给分了分。
谁看好谁都给说清楚了,参与的男生一人定一个对象,大意就是大学四年,就追她了。
苏瓷这班男生里没有乡下来的。
城里的男生找对象么,当然都找城里的,所以苏瓷和许春华起初都没有人选。
赵卫国改了票以后,就引起了其他男生的有关猜测。
三个人把他逼到宿舍中间的桌子边,笑得没好意地问他:“你这什么意思啊?”
赵卫国被三个人围着,举起手来投降。
然后他老实交代,“之前不了解,了解之后我觉得叶苏瓷挺好的,学习好能力强,做事踏实,人长得也很漂亮,她要不是自我介绍时候说了,你们谁能想到她是乡下来的?”
这倒是句句都是大实话。
大家逼出了实话也就散了,只又笑着起哄一句:“没人跟你抢。”
赵卫国在宿舍坦白心思以后,再见到苏瓷,态度就变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是客气居多,在一起只聊剧本,现在那明显已经把她当朋友了。
今天吃完午饭利用午休时间去操场上顺剧本,赵卫国还特意在口袋里装了两块巧克力。
见到苏瓷后和往常一样聊剧本,雕琢了差不多之后,他突然笑着问苏瓷:“乡下快到秋收时节了吧?”
他平时不怎么会聊无关话题。
苏瓷眼神微微起顿,随后点头道:“是的,快要收水稻了。”
赵卫国看起来好像突然对乡下的生活很有兴趣,继续问:“那地里的水稻都是怎么收?我们平时吃的大米,都是水稻长出来的吧?”
苏瓷看着他笑一下,没多想接话道:“镰刀割啊,割完晒干脱粒再脱皮,就成大米了。”
赵卫国想象了一下苏瓷说的场景,又问:“乡下是不是很好玩?”
对于这些话题,苏瓷确实很有话说。
她跟赵卫国这两天又比较熟了,便耐心跟他描述:“日子很苦,但小孩子应该觉得好玩。春天捉小蝌蚪,夏天扑蜻蜓抓知了,大家都在打谷场上纳凉,聊天扯家常。温馨也温馨,乱么也很乱。”
赵卫国看着苏瓷说话的神情,只觉得很喜欢这样子的生活气。
等苏瓷说完,他又笑着说:“我最喜欢辛弃疾的一句诗,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不过我到现在都没见过稻花和青蛙。”
集合训练的军号还没响。
苏瓷继续和他往下唠,打碎他话里的诗意,“丰年是没有的,我们那的土地不好,小麦和水稻粮食产量都很低。青蛙倒是有很多,夏天晚上在水塘里呱呱呱一直叫个没完。还有癞蛤m,晚上去小树林找蝉蛹的话,可能会跳到脚面上,胆子小的姑娘就被吓得哇哇乱叫。”
说着苏瓷自己笑起来,赵卫国不自觉跟着她一起笑。
笑完了他掏出衣服口袋里的手表,看看时间还早,装手表的时候假装意外摸到了巧克力,掏出来惊讶道:“咦?谁在我军装口袋里塞了这个?”
说完不等苏瓷回答,直接往苏瓷面前送了一块,“管它谁塞的,吃了拉倒。”
苏瓷和他也没熟到随意分享零食的地步,便只笑着客气道:“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赵卫国二话不说往她手里塞一颗,“客气什么啊?以后你有好吃的,再给我分点就是了。”
苏瓷看看自己手里的巧克力,片刻放松笑一下。
人家拿她当朋友她也就不再扫兴了,大方收下这份好意,和赵卫国一起,自己剥开自己的巧克力咬着吃,吃完把锡箔纸叠好塞进军装的口袋里。
与此同时,操场的铁网围栏外面。
连跃一个人站在那,目光不移地看着操场上那两个正在吃巧克力的男生女生。
两人同样的年纪,读同样的书。
同一类人这样坐在一起,就会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和谐感。
连跃自己现在是教官,除了训练和上课,按照规定,并不方便和学生私下接触过多,尤其是女生。所以他和苏瓷每天的接触,几乎全部都是在训练以及上课的时候。
以前再是挤一辆自行车的好朋友,分开四五年没见面,各有经历地人长大了,现在两人又已经全都不再是从前的身份,相处方式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连跃站在铁网外,脸上没什么表情。
正出神的时候,郑教官不知道突然从哪冒出来的,到他旁边拍他一下肩,“干嘛呢?”
连跃回神转过头来,看到是郑教官,便很平常地说了句:“没什么事,出来随便溜达一会。”
郑教官也没多有怀疑,和他一起回办公室,嘴上说:“下午开始教军体拳吧?”
连跃没什么意见,正常应话道:“可以,让他们尝尝鲜。”
正教官笑着继续说:“列队训练和体能训练都太枯燥,军体拳他们应该会喜欢。”
两人说着话回到办公室,在集合号响起来之前,先赶到训练场。
等班级学生全部到训练场集合列好队,连跃宣布今天教大家军体拳,果然大家都比较高兴,全都亮着神色笑起来。
但笑,明显是笑早了。
但凡是学东西,就不可能是什么幸福的事情,连跃又格外严格,每个动作和力度都要求大家做到位,于是这依然是痛苦的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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