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逊被黎苗说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可从来没有把黎苗当外人过,也是因为这个,他才更加提心吊胆,偏他不善言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个,你可别误会……”
自己这个老头子真的是除了做学问的时候聪明,杨葆姗无奈道,“苗苗跟你开玩笑呢,你的意思她会不明白?”姜雅逊和她是一样的,发自内心的把黎苗当自己的亲孙女,但又从来不肯把自己当着亲的祖父母,比起接受黎苗的孝敬,他们更愿意为黎苗付出。
“你们两个啊,真是,”姜雅逊挟了一口黎苗拌的苦菊,“赶紧吃饭,吃完饭把事办了我才放心。”
……
早上出门杨葆姗都在后悔,应该让张潜开车送他们去银行了,他们年纪大了又不能骑车,三人乘公交,偏周末的早班车上乘客还多的很,三人只能站着。一路上姜雅逊和杨葆姗四只眼睛都紧盯着黎苗怀里的包,搞的黎苗哭笑不得,反复说能从她手里偷钱的贼还没出生呢,但这话根本安慰不了两位老人,杨葆姗还气呼呼的瞪着她,让她别乱说话。
她在报社,这两年社会上的乱象她知道的比普通人清楚。
黎苗被奶奶瞪着,也不敢再多嘴了,老实的把包抱在怀里,由姜雅逊和杨葆姗把她护在中间。
好在银行离学校只有两站地,车一到站,黎苗率先下车,转身去扶跟在她身后下车的杨葆姗和姜雅逊。
黎苗手刚扶住杨葆姗的胳膊,突然旁边一个人冲了过来,一把就要去抢黎苗拎在左手里的包!
黎苗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手一扬袋就被高高的扔了出去,她回身两手托住杨葆姗,直接把人从车里抱了下来,又如法炮制去抱下姜雅逊,才抬头看了看挂在树梢上的袋,转头去看看因为扑了个空踉跄着冲出去几步才站稳的男人。
这一看之下黎苗笑了,哟,她竟然认识,“老相识了,你这是知青改行当抢匪了?”
程大力在车上就认出黎苗了,也是这个原因,在车上的时候他和同伙没有急着往黎苗身边挤,而是在发现黎苗三人要下车时,在前车门下了车,准备给黎苗一个出其不意,抢了她的包就走。
“哼,”程大力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要不是黎苗,他也不会被移交到车站派出所,人还没到首都呢,就落了个治安处罚,这身上背了处分,加上家里条件本身就不好,这工作一直没落实下来,他自己又不争气,就成了街头混混,和一群臭味相投的朋友们靠着小偷小摸过活。
“大力哥,你来帮我一下,我上树去,”一个瘦猴冲程大力喊道,凭他们的经验,黎苗三个一上车,他们就知道那包里肯定有好东西了。
再结合黎苗他们下车的这一站不远处就有个银行,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程大力抬眼看了一下挂在树上的包,想过去但看着笑眯眯的黎苗,没敢,“猴子算了,咱们走。”
“算什么算?那包里肯定是钱,谁捡着那就是谁的,”瘦猴可不这么想,他们四个人呢,对上一个姑娘两个老家伙,还不是十拿九稳?“你赶紧过来。”
姜雅逊气的跺脚,“你们这些人怎么不学好,你们这是明抢啊!我要报警,”他说着四下看了看,冲街心的交警大声喊,“公安同志,公安同志……”
“你个老不死,”听见姜雅逊喊警察,另一个矮胖怒了,冲过去伸手就要去抓姜雅逊,只可惜他还没到姜雅逊跟前,衣领已经被一只手给抓住了,然后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路边的花坛里。
黎苗也不再和他们啰嗦了,“当街抢劫?你想上树?那我就成全你,”她说着又拎起瘦猴往树上一扔,在瘦猴的尖叫声中,他被夹在了树杈中间。
杨葆姗已经醒过神来,她忙一把把黎苗给拉住了,“苗苗,你冷静点儿,这里到处是人!”
一个年轻姑娘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大男人收拾了,这可是要上报纸的节奏。如果是别人家的姑娘,她立马安排人采访,但她家的姑娘,绝不能让人发现了,“警察来了,你别说话啊!”
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在街中间指挥交通的交警已经过来了,杨葆姗忙迎了过去,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说明了身份,“就是这几个人,从车上就跟着我们了,”她一指树上的包,“要不是我孙女一害怕把包扔出去正好挂树上了,这会儿那包都被抢走了。”
黎苗施施然的走到程大力身边,“知道该怎么说话吗?一会儿?”
“啊?啥?”程大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那么一晃眼,自己的两个兄弟,一个飞到花坛里,一个飞到树上,“我,我,”他只觉得两条腿发软,“我啥也不知道,真不知道,我不让他们动手的,是他们逼我的。”
“逼你?他们?”这四个人里程大力最强壮,而且刚才黎苗可是听见那瘦猴一样的青年叫他“老大”,“随便你怎么说,我只警告你,敢在公安那边乱说话,小心你的两条腿。”
程大力咽了口唾沫,“懂,我都懂,是我们错了,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他看了一下还在树上哇哇乱叫的瘦猴,“猴子是自己上树不小心被卡在那儿的,不干你的事。”
还挺识相,“我那包里是五万块,你们抢五万块,会判几年啊?”
五,五万块?能抢到他们可就发财了,但被抓到,程大力欲哭无泪,“我不知道你包里那么多钱,而且我们也没抢到,大姐,奶奶,祖宗,我们平时就是小偷小摸,三两块,十块八块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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