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写了那封信之后,他们就有意的没再见面了。
“文涛?!”常伟宁愣了,“你,你怎么也在这儿?这儿全是死人!”
“什么?”严文涛下意识的想去摸眼镜,可冰凉的地面提醒他,这不是家里,“这是什么地方?咱们怎么到这里的?”
“我不知道啊,我明明在宿舍睡觉呢,觉得浑身冷,就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有了伴儿常伟宁胆子大了些,声音里带了哭腔,“那床上头,躺的好像都是死人~”
严文涛没有亲手摸死人的经历,比常伟宁要镇定,记忆里他也是在家睡的好好的,“你的意思是,咱们都睡的好好的,被人关在了这种地方?”
常伟宁摸索着往严文涛身边去,“先别说这个了,咱们得赶紧出去,万一公安局的人来了,咱们就说不清了。”
严文涛反手握住常伟宁的胳膊,“你说的没错,咱们先出去,”他眯眼四下看了看,可惜他近视的厉害,又没有眼镜,眼前除了个黑还是黑,“我什么也看不见,你扶我一下。”
有人做伴,常伟宁不像刚才那么慌张了,他一手拉着严文涛,伸出一只脚小心的在地上趋着,“你跟着我,小心别碰到床上,那床上真的是死人!”
严文涛停了一下,“这里地方好像挺大的,我好像听你刚才在喊人。”声音挺大,但没人理会他们。
“是挺大的,”常伟宁也感觉到了这间屋子的空旷,“我瞧着放了好多床,床上,”他目光躲避着不敢往床上看,“咱们快走。”
严文涛灵机一动,“你说,这里是不是太平间?”
严文涛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咱们会在这里?”
“文涛,等出去再想这个吧,”刚才摸到尸体时冰凉的触感还烙在常伟宁手上,他脑子就是木的,除了赶紧离开这里,再没有任何想法。
“这是门,门在这儿呢,”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常伟宁顺利的扶着严文涛溜着墙走到了门口,但他一拉才发现,那门没装暗锁,且是从外面锁起来的。
“文涛,门从外面锁上了,怎么办?”都到门口了却出不去,常伟宁愤怒的拍打着大门,“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别砸了,不会有人的,”这种停尸房肯定都设在偏远的地方,现在又是三更半夜的,哪会有人来?
“难道没个值班儿的人?”常伟宁可不像严文涛那么淡定,“咱们不能在这儿,不吓死也会被冻死的,你来一起喊人。”
“这是太平间,哪用人值班?”严文涛嘴里说着,还是伸手使劲拉了拉门,“这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咱们就算是踹门,也不可能踹开的,”他疲惫的蹲在地上,“你就不会想想为什么咱们突然被弄到这儿?”
常伟宁又砸了一会儿,果然如严文涛说的那样,外面没有一点儿动静,“我怎么会知道,简直是出鬼了。”
他话一出口,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处,“不对,不对,这世上根本没有妖魔鬼怪,我是无神论者,这根本是阴谋,是阴谋。”
严文涛现在才发现常伟宁这么不经事,他已经大概猜到自己在什么地方了,“我猜着这儿肯定是医院的太平间,按距离推断,应该是三院的,三院离我家近,离你住的地方也不远。”
“现在咱们得想怎么出去,”常伟宁可不想呆在这里,“还有,咱们怎么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的跑到这里来了?”
……
“小常,小常,快起来上班呢,”常伟宁被人猛推了几下,他悚然一惊,睁大眼睛却看到室友老吴那张熟悉的脸,他呆了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我怎么在这里?我怎么回来的?”
老吴被常伟宁吓了一跳,“什么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在这里在哪里?回来?你去哪儿了?”
看到熟悉的一切常伟宁突然热泪盈眶,他一把抓住一脸惊讶的室友,“老吴,看见你太好了。”
老吴被常伟宁弄的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没睡好啊?快起来吧,再不起来不及了,”他低头看到看常伟宁秋衣上的土,“哎呀,你去哪儿打滚儿了,怎么一身土就进被窝了?”
常伟宁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自己蓝秋衣还带着一层灰呢,“我,”他从床上下来,低头看自己的秋裤,比秋衣更脏,他的脸霎时白了,看来昨天晚上的一切真的不是一场梦了。
“诶,小常你去哪儿,”老吴见常伟宁穿好衣服脸都不洗的往外跑,忙在后头喊,“上班时间到了,你干啥去?”
常伟宁顾不上理会老吴,到院子里推了车子就往严文涛家里冲,他得看看严文涛去,他记得当时他们两个就蹲在太平间的门口等天亮,还在猜是怎么回事,突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再醒来,怎么就又在床上了?
严文涛看到闯进来的常伟宁,神情一松,“昨天晚上是真的?”
常伟宁眼泪都要下来的,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他想看到的严文涛也不是现在这个神情,“你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严文涛神情沉重的点点头,“我记得咱们正说话呢,还冷的很,然后突然我头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抬头看着常伟宁,“你当时有没有觉得自己被拍了一下?”
被严文涛一提醒,常伟宁才感觉到头疼,他晃晃脑袋,“我想起来了,就是觉得头挺沉的,还晕乎乎的,”说着就连打了两个喷嚏,“那地方太冷了,我怕是冻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