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回来了,奶奶给你炖了鸡汤。”杨奶奶看到杨嘉博很高兴,拉着他上下检查,看见他头上的伤一阵心疼。
爷爷和小姑也在家等着他,小杨庆也在。为了庆祝杨嘉博死里逃生健康出院,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爸,奶奶这次怎么没让我们跨火盆了,她这是忘了”杨嘉博悄悄地问。
“怎么可能,忘了你是谁,都不可能忘了这个。”杨美珍听到了嗤笑。“你奶奶马上要过六十大寿了,庙里大半会念经的老太太都被她邀请来给她做寿,到时候顺便给你去去晦气。”
“奶奶不是才五十九吗?”杨嘉博奇怪。
“过九不过十,所以六十大寿都是五十九的时候过。”杨美珍给他解惑。
两天之后,家里来了很多老太太。杨家的香火和念经声从早就没断过。杨嘉博躺在床上,完全无法好好休息。他只能起来看看这些老太太到底在忙什么?
结果一看不得了,这些老太太有专门念经的、做素斋的、折纸钱的、还有人在扎轿子。虽然是纸做的,但确实是轿子啊。别说做得还挺好看的,雪白的纸糊轿身上绘制仙鹤祥云图,另外一顶绘的松柏长青图,其余的还没弄好。不过这绘画水平不错,肯定是美术协会出来的,杨嘉博觉得这些老太太太有才了。
“蒸糕好了。”厨房里,一个长相有些刻薄的老太太大喊一声。接着抬着蒸糕出来,另一人在蒸糕上插了一朵红花。他们这里祭祀都要用到蒸糕,这种蒸糕是用糯米粉、米粉和红糖做的,软糯香甜。
蒸糕被端上了贡桌,杨嘉博继续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老太太忙活。等等,他看到了什么,有人在做存折哎,而且还是地府的存折,感情地府的银行被这些老太太承包了?杨嘉博觉得这群老太太真有才,难怪把他奶奶忽悠的团团转。
念完了经,一群老太太开始分蒸糕。有的人还拿出了塑料袋打包,放进自己包里,这是准备连吃带揣的,啧啧。
“你们也太过分了吧,这些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家出的钱。孩子眼巴巴看了半天,你们一群人分蒸糕,却一点都不给孩子,也难为你们能咽得下去。”杨美珍气愤地看着这些老太太。
一群老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面色微红,感觉不好意思。有的一脸冷漠,冷眼旁观。那刻薄脸的老太太却站出来说话了。“你不懂,那是祭品。”
“呸,为老不尊的,你当骗小孩啊。你们忽悠我家老太太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的还不够,就你们这样的还念经,也不知道佛祖受不受。”杨美珍忍他们很久了,来了家里样样都要好的,挑三拣四不说,还指手画脚的折腾得一家人团团转。
“你怎么说话的,如果不是你妈请我们来,我们还不来呢。”其他老太太不乐意了。
“是啊,是啊,不就是一块蒸糕吗,小孩子就是嘴馋,也不知受不受得起。”
马丹,他这是躺着也中枪了,他就是看个热闹而已,招谁惹谁了?“老太太,说话留点口德,我问你要吃的了吗?别以为会念两句经文就真的成大师了,你们这是打着封建迷信的幌子诈骗呢?”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也不知你家大人是怎么教的。这经我们不念了,大家都收拾收拾走吧。”脾气冲一些的,当即就要收拾东西走人,还有人嘀嘀咕咕咒骂杨嘉博。
“我儿子是我教的,他好得很,总比你们这些心口都不修的老太太强。在别人家就要有做客人的自觉,反客为主的也不见得有什么家教。”杨建军扔下手中用来扎纸轿的竹子,将杨嘉博拉到自己身边。
原本在厨房帮忙的李桂诊珍听到声音,顿时拎着锅铲跑了出来,掐着腰就骂。“一群老不死的,收了我家那么多钱,又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贪心没够了是吧?我儿子想吃一块蒸糕怎么了,那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我儿子都没吃上,你们还想连吃带拿?你们老脸呢,一群不要脸的老烂货。”
李桂珍是个粗俗的人,什么难听的话都能骂出口,无所顾忌。一群自诩慈悲的老太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被气得脸色发白。
被爸妈护在身后,杨嘉博有那么一点感动。只希望这感动维持的久一点,因为他妈妈是个让你感动不过三秒的家伙。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杨奶奶被叫了过来,看到‘师父’们要走,顿时急了。
一个老太太没好气地说:“你家人都撵我们走,我们也不是赖着不走的人。”
“是啊,不是赖着不走,是想赖账吧,要走可以,把收的钱还回来。”杨美珍冷笑。
一群老太太顿时看向管账的人,只听她说道:“我们只收了你妈三百的订金,这几天的法事也用了,并不存在赖账的问题。”
“说得倒是轻松,这些天你们吃的、用的全都是我家买的。”杨美珍压根不信。
“你们别闹了,让师父们把法事做完,让我好好过个六十大寿不行吗?”杨奶奶说完家人,又去哀求‘法师’们别走。
看着杨奶奶低声下气的样子,家里人别提多生气了。你说你请人念经就请人念经吧,有必要这样吗?原本家里人就不同意,无奈老太太信这个,现在一看更是反对。
幸好这些老太太当中还是有几个明理的,她们站出来调解,这些天她们之中的有些人确实做得过分了些。双方虽然闹得不愉快,但杨奶奶的锲而不舍,还是让双方达成协议,将法事做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