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茶,咸的,主要的材料有:茶叶、生姜、花生、黄豆、芝麻、葱、食盐等,撒上芝麻、花生米、炒米就叫炒米茶,要是加上蔬菜、豆腐、海鲜等,又叫菜茶,总之花挺多。
卖茶的大叔看苏袂跟几个孩子是外地人,怕他们喝不惯这个味道,先让他们每人试喝了一小口。
这下,就不好不买了。
几人依着自己的喜好一人要了一份,人多摆不下桌椅,大叔就准备了几个小马扎,几人坐在马扎上,端着碗就热热地喝了起来。
狮队回转,已经没有在舞了,一群人扛着行头从街中穿过,两只小狮子脱离队伍,追赶着跑来对卖茶的大叔叫道:“大山叔,来两碗炒米茶。”
“娘,娘你快看,”小黑蛋激动地拍着苏袂的手臂叫道,“小狮子!是小狮子!”
小瑜儿话不多,看着两个小狮子扯着嗓子尖叫道:“啊——大虫!”
林念营棒着碗,好奇地看着他们腰间巴掌大的小鼓。
苏袂偏头看去,小狮子为一男一女,年龄都不大,男孩跟念营差不多大小,女孩要比男孩大上两岁。
男孩对上苏决的目光,惊讶地指着苏袂,对女孩叫道,“师姐,是她!就是她!方才就是她差一点害得我从三叔头上掉下来。”
“胡说什么!”他们身后又走来一个穿着狮服的青年,那人不好意思地冲苏袂笑了笑,低头对孩子训道,“你怎么不说是你舞狮不专心?还立在我头上呢,就敢东张西望,你没掉下来,那是你三叔我反应快!不然,今个儿咱们狮虎队可就在一众乡亲面前,丢脸丢到家了。”
“那是三叔你没看见她有多厉害,真的,超厉害!”说着,男孩伸手比划道,“拽着绳子,蹬着树杆,蹭蹭几下就上了树!要是你瞅见,肯定也会跟我一样被她惊着了。”
男子看着苏袂讶异地挑了挑眉,拽着绳子上树,这不难。最起码对他们这些打小站桩、习武,跟着长辈学习狮舞的来说,上树不过是小儿科,可这不代表拽着绳子上树就是件简单的事,不是自小习舞(武),想凭着一根绳子上树,想都不要想。
“三叔,”男子久久不出声,男孩以为他不信,扯着他的裤子一指小黑蛋,“不信你问问那小黑娃。”
“嗯嗯,”不等人问,小黑蛋就连连点头道,“我娘超厉害的!你们耍的也好看!”
想了想,小黑蛋又道,“还有老胡子爷爷敲的那个大鼓,贼好听!听得我心儿砰砰直跳,跟槌敲。”
狮舞的鼓,是配合着狮子的情绪及动作,转换节奏、营造气氛而敲的。
欢乐的节日里,鼓点高昂激越,听来很是震奋人心。
小黑蛋不懂这些,就觉得那鼓敲的他心里热热的,也想跟着翻身打个滚。
“我也会敲!”男孩解下两个用红布包着一头的小鼓槌,当下就对着腰间的鼓,轻、重、缓、急地敲了起来。
“咣咣……”狮队里一位老人随着鼓点,打响了手中的锣。
看着打锣而来的老人,苏袂端着碗带着孩子站了起来。
一典奏完,老人板着脸训道,“学艺不精,还好意思跟人显摆!”
男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敢争辩,本是二、五、八一组的音阶,他敲成了二、六、八,要不是师傅帮他补缺,今儿要是遇到一个懂行的,丢脸就丢大发了。
“娘,”小黑蛋拽着苏袂的裤腿,看着男孩手中的鼓,老人手中的锣,激动地叫道,“好好玩呀!娘,我能学吗?”
苏袂一愣,垂眸看他:“你是想学狮舞,还是只想打锣、敲鼓?”
“都可以吗?”小黑蛋双眸晶亮道。
苏袂凝了凝眉:“唢呐,不学了吗?”
“我的小喇叭不是没拿来吗?”小黑蛋不高兴地嘟了嘟嘴,“我明明跟你说了,要帮我拿着,帮我拿着,你还是把它忘了……”
苏袂按着他的头揉了揉,“贪多嚼不烂,锣和鼓你最喜欢哪个?”
小黑蛋想了想:“鼓。”
“非常想要,对吗?”
“嗯,”小黑蛋重重地点了点头,“想要!”
“念营,”苏袂偏头问道,“你呢,你喜欢哪个?”
“我……”林念营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苏袂看着他,面带寻问。
“我,我跟我妈妈学了手风琴……”后来,林念营攥了攥指尖,想到被小叔丢下楼,保姆捡去点炉子的手风琴,伤心愤怒之余又不免黯然。
手风琴!苏袂扫过两街的村民,看来只能到县里或是市里买了。
苏袂跟两个孩子交谈的当口,老人跟卖茶的大山叔要了几碗茶,让他等闲了,送到他们休息的地方。
见几人要走,小黑蛋忍不住又拽了拽苏袂的裤子,“娘!”
语气里带了哀求。
“老伯,”苏袂把手里的茶碗塞给张宁,捞起脚边打转的赵瑜,牵着小黑蛋,疾走几步,“你卖鼓吗?”
“师傅从不卖鼓。”小男孩回头道。
“那你能告诉我,”苏袂道,“你们的鼓都是从哪里定的吗?”
“我们用的鼓,”小男孩骄傲道,“都是我师傅一手打制的。”
“老伯,”苏袂提高声音道,“您能卖我几块榆木和几片小牛皮吗?”
老人回头,讶异道:“你会制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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