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狮子抿唇一笑:“我爷爷说了,你要是为孩子诚心要买,就让我跟你说,我们的鼓,选用的都是上好的小牛皮,长在深山的百年榆木,你给个手工价,四块五,二斤粮票就成。”
苏袂笑道:“行,那就四块五,二斤粮票。”
小狮子接过钱票笑道:“阿姨,谢谢你!”
“娘,”小黑蛋瞅着他娘手里的小鼓,不愿道,“我要大鼓,我不要这小鼓。”
苏袂看了他一眼,把小鼓和鼓槌递给林念营,走到车旁,双手一握车沿,翻身跃进了车斗,拿起鼓架和鼓槌探身往下放。
三叔忙过来接住,把鼓架放到一处平坦的地方,鼓槌随手别在腰后。
苏袂又抱起大鼓。
三叔接住大鼓竖放在架子上,冲小黑蛋招了招手,待小黑蛋走近,把鼓槌递给他:“试试。”
试试!怎么试?
鼓连着鼓架,足足高了他一半,小黑蛋举着两个鼓槌也只够到鼓的边沿。
三叔抱起小黑蛋。
“咚——咚咚——”小黑蛋兴奋地举着鼓槌一声又一声地敲了起来,可是不待敲上十来下,双臂就无力地垂了下来,“好重!好累啊!”
苏袂翻身从车斗里跃下,拿过林念营手里的小鼓,对他道:“过来试试小鼓。”
小鼓上系了两条红束带,可以直接绑在腰上。
三叔放下小黑蛋,接过他手中的鼓槌,待苏袂帮小黑蛋把小鼓绑在腰上,他大马金刀地往大鼓前一立,“咚——”的一声,似敲在了人们心头,让人心肝跟着颤了颤。
苏袂一推双眸晶亮的小黑蛋:“去,学着点。”
这个年代一些技艺是不外传的,苏袂知道,三叔如此,是还人情呢。
一声过后,三叔鼓声一转,变成了一首轻松欢快的牧场庆典曲。
重复三遍,三叔手腕一翻收了鼓槌,示意小黑蛋试试。
小黑蛋难掩兴奋地学着三叔的样子叉开双腿,抬手敲了几来。
于音乐上,小黑蛋倒是真的有几分天赋,虽然还很生涩,中间还错了两处,可情绪上的渲染却很是到位。
“不错!”三叔赞了一声,拿起鼓槌又敲了一遍。
小黑蛋兴奋得小脸通红,举着小鼓槌连忙跟上。
“要!要!”赵瑜在张宁怀里扑腾着叫道,“瑜瑜也要。”
小狮子犹豫了一下,把腰间巴掌大的小鼓和大半个筷子长的鼓槌解下递给了他。
赵瑜欢喜地接过,让张宁帮他系在腰间,胡乱地敲了起来。
“小瑜,”苏袂接过他抱在怀里,“你接了哥哥的小鼓,是不是也该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一份给哥哥?”
赵瑜怔了怔,随之一只手抱着鼓槌,另一只手在身上的口袋里摸了摸,掏出只苏袂昨天给他做的竹哨。
不舍地犹豫了一会儿,他把竹哨往小狮子的方向递了递:“给!”
小狮子看了看他手里的竹哨,见只是一截普通的小竹子,没什么兴趣的摇了摇头。
苏袂取过赵瑜手里的竹哨,招呼小狮子道:“跟阿姨来。”
苏袂带着他们往旁边走了几百米,然后举着竹哨吹奏了起来。
哨声悠扬,犹如春风抚面,溪河微澜。
那边一曲终了,三叔扛着鼓,拎着鼓架,过来唤小狮子。
苏袂把手里的竹哨给小家伙,揉了揉他的头,掏了把糖塞进他口袋:“去吧。”
小狮子握着竹哨跑了几步,回头对苏袂叫道:“阿姨,你吹的真好听。”
苏袂笑着挥了挥手。
三叔远远地冲苏袂点了点头,带着小狮子转身走了。
“娘!娘!我会敲曲子了!”小黑蛋双手握着鼓槌,抱着腰上的鼓跑来,兴奋地叫道,“娘,我会敲曲子了!”
“嗯,”苏袂解开他上衣的扣子,拿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脖子里的汗,赞道,“我们小黑蛋真棒!”
“嘿嘿……”小黑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三叔说还得多练练。”
“他说等我练熟了,可以再来一趟。娘,”小黑蛋仰着小脸道,“等我敲得好好听的时候,你带我来好吗?”
“好!”苏袂抱着时不时敲一下小鼓的赵瑜,牵着小黑蛋走到车边,张宁正在问大胖,司务长和司机呢,四点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师傅遇到海岛农垦队的负任人来卖猪崽、羊羔,”大胖道,“带着小方去买了。”
“啊!多吗?”张宁道,“我想买只猪崽。”
“不知道,要不你们去看看,”大胖一指村头的大队部,“就在那边的院子里。”
“小梅,走,咱们去看看去。”张宁招呼道。
苏袂不确定自己还能在部队留多久,遂猪、羊是不准备养的,“让大胖带你去吧,我跟孩子在这等你们。”
有人看车,大胖自然是想过去帮师傅搭一把手,所以不等张宁再说什么,提脚就朝大队部走了过去。
张宁连忙跟上。
不时,几人赶了三头猪崽、两只小羊过来了。
苏袂怕惊着小猪、小羊,忙让小黑蛋和赵瑜收了鼓槌。
小黑蛋学着三叔的模样,把鼓槌往腰后一别,跑着去抱路中的小鼓架。
林念营收起手中的小人书,过去帮忙,两人抬着往苏袂身边靠了靠。
“啊啊……”赵瑜张着嘴,指着过来的小猪小羊,只管“啊啊”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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