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包!”赵儒生若有所思,“另一个大包给顾家?”
“不是给顾家,”赵倬纠正道,“是给顾森的妹妹——顾淼。”
秦淑梅悄悄地把信封放在菜干下,好奇道:“那位刚找回来不久的女孩?”
“妈,”喻兰笑道,“不能称为女孩了,她年龄跟我大小差不多。”
“兄妹俩住在一起,寄给她不就是寄给顾森吗。哦,对了,”赵儒生嘟囔了句,看着大儿子道,“上次你升职,顾家在后面帮了一把。过节呢,你们有没有送份节礼过去?”
秦淑梅也朝赵倬看了过去:“你们要是没有什么送的,我那里还有支老山参……”
“妈,”喻兰笑着打断她道,“顾家最不缺的就是药材,弟妹来信还跟我说,顾淼又给她寄了包参须过去。”
说是参须,药效却不比五十年份的参片差。
“哦~”秦淑梅笑道,“小梅连这个都跟你说了,那看来她对你印象不错,跟顾同志处得也融洽。”
喻兰笑着点了点头,“顾淼一进京就没怎么出过门,我找人打听了一圈也不知道她的喜好,眼看过节了,就给小梅打了个电话,这一聊可不就熟悉了。”
“好相处不?”秦淑梅笑道。
“你问顾淼,还是小梅?”
秦淑梅一愣,笑道:“这么说你见着顾同志了?”
“嗯,小梅在争得顾淼的同意后,就把她的电话、喜好告诉我了。昨天我带着东西去顾家,顾淼亲自到门口接的。”喻兰说着,不由感叹道,“顾淼聪慧,看问题一点就透,小梅骨子里有几分侠意,怪不得两人能交好呢。”
“那感情好,”秦淑梅乐道,“以后小梅过来了,也有一个玩伴。”
“我不是玩伴吗?”
“你毕竟还担着一个长嫂的身份呢,小梅怕是在你跟前放不开。”
这道也是。
喻兰拿起茶几上的信,递给秦淑梅道:“妈,你快打开看看小梅都给你写了什么?”
“我看是你想看吧,”秦淑梅白了她一眼,笑道,“没看我都把信压到菜干下面了吗?我还想着,等你们走了偷偷打开看呢,这你也能给我翻出来……”
“哈哈……”喻兰笑道,“谁叫弟妹写的军垦生活太有趣了呢。”
秦淑梅也笑,几次通信之后,她就发现小儿媳有些放飞自我了,内容那是越来越逗,每月期待来信已成了她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秦淑梅拆开信封,露出了厚厚的一张纸,慢慢打开,画纸里夹杂着一张信,她没先看信,而是好奇地朝画看了过去:“这……”
秦淑梅抖着手,忍了忍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光头,五个光头……”
喻兰忙探头看了过来,然后:“哈哈……哈哈妈,你看小弟头上……”
两个孩子闻声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啊,小叔……哈哈……小叔是最亮的星星哈……”
“咦,小婶怎么把念辉画的这么黑?”
秦淑梅跟喻兰止了笑,扯着画纸好奇地打量了起来。
“小梅上错色了吧?”喻兰道。
这个年代的相片是黑白的,遂喻兰才有此问。
“应该没有,”赵倬站在妻子身后弯腰欣赏了会儿,道,“你不是说,弟妹在信里称呼念辉小黑蛋吗。”
喻兰:“……”
秦淑梅的目光从一溜五个光头上扫过,再次落在小儿子头上的那行字上,“噗嗤”一声,又乐开了:“哈哈……不行了,我笑得肚子都疼了哈哈……根本就停不下来……”
赵倬看着他弟的光头,抽了抽嘴角,小心地抽出他妈手里握着的信纸看了起来,待了解了前因后果后,颇有些同情地又看了画中的他弟一眼。转身进书房拿了画纸跟着描了几来,此画在很多很多年之后,被后人翻出,成了网络上红极一时的“靓照”。
苏梅在寄出一包包节礼的同时,也收到了大家从各处寄来的包裹。
婆婆寄来了布料、营养品,还附带了一叠钱票。喻兰寄来了化妆品、侨汇卷。老家寄的是槐花干、榆钱干、泽蒙花油和荞麦面。花城各家送来了给孩子们做的衣服,买的鞋袜,还有一箱箱书籍字画,有古籍也有近代的。
苏梅数了数,七箱书册、三箱画卷、一箱宣纸,还有一箱装了颜料、大小毛笔和徽墨,“赵恪,我要一个书柜。”
“好。”赵恪打开一箱书册随手翻了翻,不是讲绘画就是讲民俗风情或是饮食,看着倒是有趣。
苏梅蹲在他身边,跟着拿起一本线装书翻看道:“这本是古籍呢,我方才看了,字画里有一幅是唐朝的花鸟图,一幅宋代的山水,另有一幅老族长临摹的清明上河图。”
“嗯,”赵恪放下书册,一箱箱搬起来撂到墙角道,“长辈们的一片心意,给了我们就收着。”
苏梅点点头,放下书本,拉开椅子坐下,抽了张画纸拿起铅笔,画了个组合书柜,“趁着时间还早,我去趟后勤。”
赵恪偏头看了眼窗外,接过图纸道:“我去吧。”
“做三套,我们一套,西厢、西耳房各一套。材料要选老榆木,”苏梅叮嘱道,“柜门要按图镶玻璃。”
“好。”
几日后三套五门书柜送来,赵瑾、林念营忙兴奋地拿了抹布擦拭,放入自己的课外书,小黑蛋、小瑜儿有样学样,不但各自把小人书、写废的作业本放了进去,还把苏梅给做的玩具也挨个儿地摆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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