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站在吉普车前已经等着了,瞅见苏梅忙迎了上来,扶着她坐在了副驾驶位,座椅上还给放了垫子,背后放了抱枕。
这天不垫什么坐会儿裤子便一片汗湿,他还给垫上棉垫,可真会想!
苏梅一欠身将身下的垫子抽了出来。
赵恪绑好车顶的行李,上车,看着她拧了拧眉。
苏梅甜甜地对他笑道:“赵恪,我热~”
“真拿你没办法。”赵恪无奈地叹了声,扫了眼后面坐好的赵瑾、林念营、顾丹雪,启动了车子。
“等等、赵叔叔等等我……”
赵瑾打开车窗朝大院内看去:“是二妮。”
赵恪和苏梅也看到了,二妮拎着行李一边喊,一边跑得飞快。
苏梅虽然知道高三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可看着奔来的二妮,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想到了第一次相见,陈青苗站在红薯地里同她提起两个闺女,那满心的慈爱与自豪。
作为母亲,她也许不合格,可爱孩子的心,同样真挚。
“顾丹雪!”二妮气喘吁吁地奔到跟前,透过车窗看向里面坐着的顾丹雪,生气道,“你怎么不叫我?要不是董毕看到你拎着行李往这边走,告诉了我一声,我还在家里等你呢。”
“你娘病的那么重,你不留在家照顾你娘吗?”顾丹雪探身淡淡道。
二妮一噎,放下手里的麻袋、桶盆,揉了揉眼,也不知道擦了一手的是泪是汗:“我娘不让我在家,她希望我能考上大学。”
苏梅面色复杂地回头对赵瑾、林念营挥挥手,“你们俩往一边挤挤。”
嘎斯69型吉普车,五座。
赵恪沉默地下车,提起她的行李放在车顶,拿麻绳绑上。
顾丹雪不乐意地往林念营身边坐了坐,给她腾出半个座位。
苏梅怀着身孕,赵恪一路没敢开那么快,两个小时才到花城。
“先送二妮去学校。”苏梅道。
赵恪微一颌首,打转方向盘去了市一中。
车子在距离校门口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下,赵恪解开麻绳,放下行李,“去报道吧。”
“丹雪不下来吗?”
苏梅瞟了眼校门口来往的学生:“她不住校,明天直接过来上课。”
二妮惊道:“丹雪,你不是说要陪我住到毕业吗?”
顾丹雪愣了下:“我什么时候说了?”
“刚考进一高的时候。”
玩得好时的随口一句话,顾丹雪显然没有什么印象:“哦,我现在不想住了。”
“你说话不算话!”
“你还说,这一生只认我一个朋友呢,回到军区你还不是为了韩二丫不理我。”
“我、我那是可怜她……”
赵恪一踩油门,扬起一阵灰尘,车子驶离了学校门口。
林念营似笑非笑地看着顾丹雪:“你们真幼稚!”
顾丹雪小脸一红。
知道赵恪、苏梅带着三个孩子要过来,刘舅妈和儿媳一早就买好了肉、菜。
“小梅,”车子刚一在门口停下,刘舅妈便急忙慌地跑过来打开了车门,小心地扶着苏梅下来道,“累不累?”
“舅妈,”苏梅忍俊不禁道,“我怎么感觉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易碎品呢。”
“怀着孩子呢,胡说什么。”刘舅妈气得轻拍了她一下,顺嘴说了一串吉祥话。
苏梅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舅舅呢?”
“在书房。”刘文浩提起顾丹雪的行李道。
说来,苏梅有大半年没来了,上次过来还是过年那会儿。
“我去看看。”
“去吧,”刘舅妈笑道,“看他怎么念叨你。”
“念叨我什么?”
“你多久没往画报投稿了?”
苏梅心虚地笑了下:“这不是忙着制作玩具,没时间嘛。”
“你的画有灵气,画报主编今年都来家几次了,要不是军区他进不去,早就闯进你家催稿了。”
苏梅被她说得越发不好意思了。
书房里,刘家晟正在画画,苏梅凑过去看了看,山石溪流,缺了花草树木和鸟雀。
刘家晟指了指桌边的颜料和大大小小的毛笔。
苏梅略一思索,拿了个小号的毛笔,调了桃红、淡粉,淡绿等颜色,于稍干的地方,一点点添上颜色。
“赵萍萍的剪纸,处处都带了你的痕迹。还给她画小样呢?”刘家晟一边欣赏着她笔下的草木生灵,一边问道。
“近一年都没给她再寄了。”苏梅道,“大概是剪习惯了,形成了固定思维。”
“嗯,她那个小妹倒有几分灵性。”话锋一转,刘家晟问道,“家具厂的工资,多长时间没涨了?”
“两年了吧。”苏梅不甚在意道。
刘家晟蹙了蹙眉:“高中课程学的怎么样?”
“高三的英数化都学完了。”
刘家晟满意地点点头:“再加把劲,明年争取把高中毕业证拿到手。”
苏梅刚想说她没涨工资跟学历无关,是她一年多没交新的玩具设计图和模型。
“苏同志~”随着一道男声在门外响起,门口投来了两道阴影。
“叩叩”对方敲了敲门,“好久不见。”
苏梅扭头,赵恪身旁站了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不巧还是熟人:“张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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