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一回的折腾,白白叫得嗓子都哑了,到家时叫声减弱,骆城云并未马上将猫从包里放出,而是直接拎进了浴室。
拿好东西关好门,狭窄的浴室里,挤着两个男人。
骆城云没和猫这种生物接触过,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还是白珩看出了他的窘迫,主动从他手中接过猫包,语气和缓:“等会儿我把包打开你小心点,别被抓着。”
“嗯。”
“那我放了?”
“好。”
随着拉链拉开的声音,包里一坨白中带灰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窜出猫包,蹲坐在浴室的角落,浑身炸毛,身子往下伏,做出进攻的姿势警惕地望着他们。
“然后呢?”骆城云问。
“要抓住它,貌似有些困难。”白珩为难道。
这间浴室不过两三平米大的地方,即便白白逃到了离他们最远的地方,也不过一步之遥,骆城云上前拎起它后颈,手里的猫剧烈挣扎,甚至回过头咬了他一口。
他不顾手上的疼痛,表情未变向白珩求证道:“这样?”
白珩皱了皱眉,从包中拿出了个半透明的塑料片,动作轻柔而迅捷地套在了白白的脖子,形成一个屏障,使得它无法再下嘴咬人。
“你手上的伤要不要先处理一下?”白珩问。
“没事儿,先解决它。”
套上伊丽莎白圈,再加上骆城云武力压制,依据白珩的指示抓着它的脚脚,两人配合,很快将白白尖锐的指甲给剪了。
第二场世纪性的灾难是在入水的时候,很少有猫能不怕水的,白白也不例外,反而因为前期的被强迫,表现得尤为激烈。
猫爪沾湿那刻,白白就跟疯了一般跳起来,脖上的伊丽莎白圈也被挣脱掉了,不断挠墙,恨不得能窜到天花板。
一下午,骆城云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被猫咬了几口。
只产生了这辈子都不会养猫的念头。
好在他格外小心,没让猫伤着白珩,待好不容易将白白塞进从店内借来的烘干箱,才宣告彻底结束,骆城云不由长舒一口气。
反观他们两个,像刚打完一场恶战,身上的毛衣被水淋湿,还沾满了一撮又一撮的猫毛。
短短几十分钟的相处,因为过程太过惨烈,反倒没了最初的生疏,两人偶然间对视一眼,多了几分默契,那是被猫催生出的革命友谊。
骆城云让白珩先洗个澡,拿了自己没穿过的衣服给他。
当两人收拾完毕后,猫也干了,一放出来就跑到衣橱顶上待着,骆城云也没再费劲搭理他,而是同白珩闲聊道:“你开店多久了?”
“一年左右。”
“今天辛苦你了。”骆城云没想过白珩会同意陪他一起洗猫,可偏偏白珩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就连白珩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我也是才知道,店内有这项额外服务。”
“?那你怎么肯答应和我过来?”骆城云感兴趣问道。
白珩沉默片刻,喃喃道:“也许是因为它叫得太惨。”
“它脾气向来这样。”
“你养了多久?”白珩反问他。
“一年。”
白珩直言:“按理说,养了一年的猫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
气氛有些许凝固。
原身的确是养了一年,可就是十几天前,刚弃养过一回。
今天这一出,猫没把他挠死都算他命大。
骆城云不好将原身做的那些缺德事全盘托出,低下头,看了眼手臂的伤。
伤痕遍布的小臂,上面还有血丝在往外渗,白珩一看果然忘了先前的询问,急切道:“你手上的伤得赶紧处理。”
“没事。”话题成功被扯开,骆城云心下满意。
骆城云表现得越不在意,白珩反倒能感觉到他的疼痛,他一眼就看出骆城云养猫经验不足,可偏偏就在刚才,即便他伤得如此严重,却屡次在白白挥出爪子的时候挡在他身前。
“之前打过疫苗吗?”
“没有。”
“你不要命了?”白珩瞪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家里有药吗?先上点药然后去疾控中心。”
骆城云无奈苦笑:“你看我家这样,像是有的样子吗?”
原身租的房子并不大,一居室,原先是个毛坯房,简单买了几件家具后便搬了进来,东西少得可怜,一眼就能望到头。
“好吧,看来你只能和我回店里一趟了。”白珩立刻做了决定。
骆城云并不反对。
白珩的宠物店离他家很近,步行不过两千米的距离,店员见白珩又将人带回店内眼中流露出些许困惑,对于这个轻易把他们店长拐跑的人,她并不放心。然而白珩却转头叮嘱她:“小姚,把屋里的药膏拿出来。”
店员撇了撇嘴,转身去拿药。
骆城云安静坐在一旁,任白珩替他上药,手法熟练动作轻柔,耳边听见店员毫不顾忌问向白珩:“店长,这是你亲戚啊?”
白珩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你亲戚你对他那么好干吗?”
“怎么说话呢?”白珩眼风一扫,制止了对方。
“本来就是嘛。”店员小声嘀咕着,透露着强烈的不满。
骆城云面不改色听着他们讨论自己,安静得像一个死人,直到白珩给他上完药,对他说:“好了,等会儿别忘了去打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