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将物件拿起来递给了小金鱼。
小金鱼激动地双手接过,特别礼貌地鞠了一躬,“谢谢叔叔!”
施允南揉了揉他的脑袋,和老板说,“这些动物陶瓷塑还挺逼真的。”
“都是给厂里的学徒练手的,值不了几个钱。”老板给他介绍。
相比起景市被誉为‘空前杰作’而出名的彩瓷,得化县产出的瓷器更偏向于形,其中对于佛像小瓷的塑造细腻而生动。
“这些陶瓷在国内卖不上高价,就算是加上宣传包装也就是十几块钱的小玩意儿,再贵就没有人愿意买了。”
骆令声想起什么,“但我记得,这类瓷雕塑在国外很受欢迎,而且定价普遍较高。”
施允南对上骆令声的视线,顷刻间明白了恋人要表达的意思。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登录了以往常用的外国购物网站,比较下才发现——
类似的动物陶瓷雕塑,在国内撑死不超过二十,但在国外能翻上五六倍甚至十倍的高价。
只不过陶瓷易碎、海关货运的时间长,再加上国外陶瓷制造商和市场分散,所以一直没有得高度扩展。
但要是形成了完整的体系,其中的空间利润是巨大的。
“老板,除了这些动物塑雕,是不是其他人像图形也可以做?”
“当然。”
老板见他们都是华国人,忍不住低声炫耀,“不瞒你们说,我们手艺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还真不是外国陶瓷制造商能相比较的。”
要不然,华国怎么能以‘瓷’闻名于世呢。
施允南这次的实地考察,原定就是打算合作生产出一批瓷环、瓷珠,以便让工作室的设计师们组合设计、日后进行线上售卖。
眼下,他听见窑厂老板的话,突然有了一个微妙而胆大的想法。
骆令声默契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想走外贸?这事没那么简单。”
施允南颔首,“我知道,所以还在想。”
要是这么轻易能够大批量的赚钱,早八百年前就已经有人尝试了。不过,如果以后决定要做,一定得再游说对海外市场熟悉的人来入股合作才行。
施允南暂时把这份考虑压在心底,继续着目前的考察任务。大半天的时间走下来,他对县内几家大厂都有了一定了解。
午餐时间。
“原锐,除了我们预计要生产的常规白瓷手环和瓷珠,其实还可以找手艺好的师傅,和他们商量进行长期的私单合作。”
“按照特定的设计需求进行瓷塑,我看……”
施允南说到一半,才发现原锐正埋头盯着桌上的茶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锐?”
“原锐。”
施允南连喊了两句,对方都没有反应。
正在扒饭的小金鱼看不下去,帮忙用手拍了拍原锐,“原锐哥哥,小舅舅喊你呢!”
原锐骤然间回神,“啊?怎、怎么了?”
施允南对上好友还有些飘浮的目光,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你今天怎么回事?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没有。”
原锐将面前已经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口解释,“我认床,昨晚没睡好。
“你刚刚说什么?我现在肯定仔细听。”
施允南瞧见好友强装出的精神,无奈道,“我让你好好吃饭,这段时间越看就越觉得你比第一次见面时瘦了太多。”
原锐信了好友的关心,笑笑,“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吃。”
等到原锐离开后,一直沉默的骆令声才开了口,“原小少爷比昨天消极了不少。”
“嗯,‘没睡好’只是他的借口,之前我们在景市住同一个房间,他的睡眠质量我能不知道?”
自从工作室成立以来,原锐就完全没了以往的玩闹劲,一天都恨不得掰开两天用在工作室的发展上,这精神和体力上累了,沾床自然就睡得香。
施允南正说着就猜到什么,摇了摇头,“他这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
路照安一天没下落,那原锐的心里永远都会留着一个‘无疾而终’的遗憾疙瘩。
想起来也可惜。
路照安无论是在公司管理方面,还是在玉雕方面都算是一等一的优秀人物,施允南之前还期待过和路照安的设计合作。
路照安的突然失踪,连他这个才见过几面的外人都觉得遗憾,更何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锐。
施允南想着想着,才发现边上的骆令声没了动静。他挪过视线,发觉恋人的神色不知在什么时候染上了点微妙醋意。
好端端的,怎么了?
难不成恋人还能有读心术,听到他刚刚在心里念叨路照安了?
施允南凑近低问,“怎么酸溜溜的?”
骆令声对上恋人的视线,没急着说话。
忽然间,边上看似在吃饭、实际在关注两位舅舅一举一动的小金鱼认真开口,“小舅舅!你和原锐哥哥睡在一张床上吗?”
原锐在他口中的辈分还没改回来。
骆令声喝了口茶,淡定补充,“别说是一张床,一个房间就不合适。”
施允南的视线来回移动,无奈的同时又差点被逗笑——
这算什么?
这舅甥两人一大一小,妥妥的骆家两醋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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