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允南喝了一口鲜美的鱼汤,面对恋人的揶揄,满足哼哼,“早知道你那么闷骚地把我放在心里藏了八年,我当初就该大摇大摆、横着走路。”
骆令声被这话逗得眼角眉梢都是悦意,“你现在想要大摇大摆、横着走路也不迟。”
说着,他就将切好的肉块餐盘递到了恋人桌前,“多吃点。”
“吃着呢。”
施允南没反驳,带着别样意味的目光一个劲地往骆令声身上瞥,“不吃饱,今晚哪有力气陪你折腾?”
骆令声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从喉中溢出一抹笑意,“快吃。”
“嗯。”
两人边吃边聊,慢悠悠地解决晚餐。
离位置不远的小舞台还没撤掉,不过今天来得不凑巧,没能听到和上次相似的小提琴演奏声。
直到晚餐进行到尾声,施允南这才平静起身,“我去洗个手,你等我一下?”
“好。”
骆令声趁着施允南离开的空隙,主动前往结了餐款。
——嘭。
一声设备接通的电子音骤然炸开,身后的厅内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骆令声下意识地转身查看情况,然后目光就猝不及防地凝在了那方狭小的餐厅舞台上——
施允南不知何时筹备好了一切,手里还拿着一把同样眼熟的小提琴,他站在依旧简陋而昏暗的灯光下,可望着骆令声的眼里盛满了万千星光。
目光交汇。
施允南对着身前的简易立麦开了口,“骆先生,听好了——”
指尖扣动琴弦,琴弓泄出旋律。
没了一年前那场演奏的断断续续,施允南用加以练习过的、目前最娴熟的技法,为骆令声奉上了出了一曲完整的演奏。
即便周围的餐客们投来再多的目光,而施允南眼里的爱只专属于骆令声一人。
——我在想,只可惜我对小提琴半途而废,没有学精也不好意思献丑,不然今晚还能上去给你单独演奏一首,让你当一回我的听众。
——如果你还喜欢,随时都可以拾起来学,无论演奏好坏,我以后都可以当你听众。
曾经的施允南以为那是骆令声给他的客套和尊重,后来他才明白,骆令声是借着只言片语和他暗说永远。
一曲到了尾声。
这回施允南的演奏,不仅仅只收获了骆令声的掌声。
施允南在所有人的掌声中对准立麦,“此曲仅献给我的丈夫,骆令声,新婚快乐。”
“……”
台下的骆令声无声沉默,却在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冲撞了上来,他将施允南搂在怀里,附在耳畔的声线里藏着明显的颤抖,“你早就安排好了?”
骆令声原以为,方才的那场婚礼带给他的感动就已经够强了,没想到短短两个小时又会‘栽’到这个地方。
施允南完全不在意底下餐客们的起哄和欢呼,只是偏头问话,“听懂我给你的回应了没有?”
“听懂了。”
骆令声一字一句,郑重回应。
两人彻底说开关系后,施允南在无数个深夜里都曾暗自动容过——
这世界上,有人从未间断地爱了他八年,并且还会继续爱下去。
两人重逢后,骆令声每句听似不经意间的对话,实际上都是他熬了八年、藏着爱意的邀请,邀请他共度余生。
施允南知道,他没办法跨越这些年的鸿沟倒退回去爱骆令声,没办法在恋人遭遇意外、跌入低谷时陪伴,所以他只能抓紧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去爱。
这是施允南精心练习了两个月,专门为骆令声准备的独奏。
虽然是在餐厅的简易舞台、还汇聚着其他餐客的嘈杂环境,实在算不上表达爱意的最佳场所,但施允南就是忍不住准备了这么一场回应。
就像他们两人注定写在一块的名字——
声声皆应允,应允皆余生。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