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哎,你这药还喝不喝啊!”
姚雪跑得太急,牵动了身上的伤,等到了秋辰的寝殿,身上的伤疤又开始渗血,火辣辣地疼。
他顾及秋辰可能在休息,微微平复了一下气息,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
秋辰并没有在榻上,他只是撑着头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瓶子。
那个小瓶子很漂亮,是用七彩琉璃做成的,在亮处流转着淡淡的光。瓶子里盛着少许透明的液体,秋辰摇动瓶身,让液体在瓶中慢慢地流淌着。
秋辰似乎想什么想得正出神,直到姚雪唤了他一声,他才堪堪反应过来,把那个瓶子赶忙收进了袖口。
他淡淡地看了姚雪一眼,道:“醒了?过来,我给你诊诊脉。”
姚雪依言在他身侧坐下了。
秋辰将姚雪的衣袖翻起来,看见对方没有穿里衣,外袍底下隐隐现出白色的绷带,还有结实的肌肉。他微微愣了一下,移开目光道:“你过来得这么急做什么?连衣裳都懒得穿?你莫不是脑子真的出了什么毛病……”
他说着,把手撤了回来,心不在焉道:“应当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仍然需要静养,不要四处瞎跑,免得伤口二次崩裂……”
姚雪盯着秋辰半晌,不待他说完,一把环住他的腰,将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秋辰被他拽得重心不稳,险些躺进人的怀里,他不安地挣动了几下却没有挣开,有些恨恨道:“你放开我。”
姚雪自身后将手臂环在秋辰的腰间,将人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他将下巴搁在人的肩窝处,哑着嗓子轻声道:“听说你给我喂药……”他说到这儿,抬眼望进秋辰眼里,眸中略带笑意:“是怎么喂的?”
秋辰闻言僵了一下,他用力地将姚雪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拽开,站起身来面向姚雪,有些慌乱道:“这里离雍国很近,只隔着一道边境,你若想回去,我不拦你,只是,请你不要再对我做这些令人困扰的事了。”
他说着又别过身去,手紧紧握成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姚雪望着秋辰的背影道:“我说过,要走也是我带上你一起走。”
秋辰闻言,又愤愤地回过身来:“你为何总要在这儿自说自话?我已经和你说过,我走不了!更何况,你和凉飞月在军营里私会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后果?若不是我买通了下人,你现如今只怕正在乱葬岗里待着!”
姚雪无奈道:“我没有和她私会。那一日我和你在凉亭分开以后,顾泯诓我去了军营,后来我又去了温泉找你。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见什么公主殿下。她就是个莽撞的小丫头,凡事也不计后果。晚些时候,你在朝堂上说一说,堵了那些人的口舌,别让不轨之徒钻了空子。”
秋辰闻言,脸色丝毫没有好转,反倒是更生气了一些。他瞪着姚雪,眼里又是委屈,又是愤恨,过了半晌只挤出一句话:“你为何……为何总是这样!你对谁都这般……”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又接着道:“我听闻这几天不断有人谏言,要将飞月嫁与你。她为了你,名声已毁,你不如对她负责到底吧。陛下一直未松口,但是想来也是动了联姻的心思。若不是她,也会有别人,你挑个喜欢的吧。”
姚雪未等秋辰说完,便猛得站起身来,十分恼怒道:“我谁都不娶!秋子吟,你为何总要把我推远?你就当真这般厌恶我,看都不想看见我?若我真想娶什么皇族贵女,我至于在文武百官面前说出那样一番话么?而且,我从很早之前便想问,既然你对我无意,那为何每次都要在这些事上和我置气?难不成你对我……”
秋辰终于忍无可忍,他从袖口里拿出那个小瓶子,打开瓶口一饮而尽,紧接着拽住姚雪的衣领,把人拽到自己面前,倾身吻住了对方。
他将口中的液体渡了一半给姚雪,那液体又苦又涩,姚雪下意识想要吐出来,却被秋辰一把捂住了嘴,最终咽了下去。
秋辰挑起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望着姚雪愤愤道:“这是你自找的。”
“情蛊的滋味,可不是谁都能体会的。既然你不想离开我,那就永远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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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雪被秋辰的动作弄得愣在了原地。
秋辰瞟了他一眼,唤来了门口的侍卫,淡淡道:“把他带回偏殿绑起来,三天不许出来。都给我把人看严了,每日给他送饭,让思乐按时给他换药。”
秋辰说罢,朝姚雪走近几步,有些挑衅地望进他的眼里:“情蛊在前三天作用最为凶猛,你就待在屋里,好好地体会体会吧。”他说着凑上前来,扬起脸在姚雪的耳畔一字一顿低低地道:“我就是要你想我想得腐心蚀骨,痛不欲生。”
姚雪听见秋辰妩媚的声音,只觉得脑内一片轰然,一股难以忍受的热意自全身蒸腾而起,让血液都在一刹那沸腾起来。他下意识一把抓住秋辰的手臂,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侍卫强行带出了房间。
不多时,姚雪被绑在房里,只觉得浑身就像在被烧灼一般难受。他感到身上又痛又痒,心中更是如同千百只虫子啃噬,比之前中的任何一种蛊都要腐心蚀骨。
他哑着嗓子叫了几声思乐,没人应他,他颤声唤了几声秋子吟,依旧没人应他。
姚雪先前也听说过情蛊,知道情蛊的威力十分凶猛,中蛊者在前三日神思最为混乱,脑中会对施蛊者思念成狂,若在十日内无法得到施蛊者,便会暴毙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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