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以后还不得翻了天?
她又接过黏在薛锦身上的小荆,“你已经大了,动动小腿腿好吗?”
小荆顿时委屈的不行,眼角都耷拉下来。
林子怡挑眉,这俩小的以前也没这么娇气啊。
她想到什么,回头对薛锦说,“以后不用陪他们,让他们自己玩儿去。”
薛锦笑了笑,“不碍事”
小孩的牙很尖,撕掉一块肉就能送下一大口米饭。
大满呼哧呼哧的,几下就吃完了,将碗递给林子怡,
林子怡无情地说,“不能吃了,晚上吃多了消化不了,会撑。”
腊肉虽然是风干的,里边的油脂也特别多,成年人消化能力较强,多吃点油脂还好,小孩的消化能力较弱,猪油等油脂会增加身体的负荷。
大满可怜巴巴地求了半天,林子怡铁石心肠,决计不多给肉。
大满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的碗去洗了。
第8章 梦魇
家里的酱豆用完了,林子怡买了些黄豆回来。
制作酱豆需要足量的食盐,然而边关地区的盐贵的可怕,她只能从系统里边兑换了些粗盐。
黄豆被捂好以后悉数倒入蓄水的缸子里,铺展一层豆子就要撒上一层粗盐还有相应的佐料。而且豆子不能压得太实,容易生菌。
林子怡倒入过滤好的水,最后在豆层上边和缸子口各封了一层纱布,有利于防止蚊蝇。
缸子平时发酵的时候需要放到阴凉处,偶尔在太阳天搬出来曝晒杀菌即可。她蹲下身,手探到缸子底部,正欲抬起。
可惜原身实在太过瘦弱,还未抬起来,她就因重心不稳向后一个踉跄。
她没有直接坐到地上,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我来吧。”
薛锦轻松拉起她,然后两只手抱住了缸子,抬到后院。
林子怡有些羞愧,缸子其实也不是特别重,怪身子太孱弱了。
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补身体,早日吃胖!
*
晚上和大满说了要去教书先生那里学习的事情,大满全程哭丧着脸,大概是知道自己无忧无虑、摸鱼捉虾的好日子要结束了。
“我不嘛。”大满一张脸都写着不愿意,嘴巴都快撅上天了。
“乖,好好读书,将来才能参加科举,升官发财。”林子怡非常功利地劝诱道,“你不想做官吗?做官多威风啊,你看里正爷爷。”
“我不喜欢里正爷爷。”大满转着眼珠子,尽力在有限的表达能力内解释:“里正爷爷好忙,昨天张大婶家丢了只鸡,她和赵大娘吵起来了,里正爷爷还要去管。在亥时,我都听到了。”
说罢,他露出悲哀的表情。
旁边的薛锦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林子怡蹙眉,“里正只是个小官,你也可以努力读书,去当大官啊,到时候好多人需要你,多威风啊。”
大满看起来有些困了,“才不要,被人需要很好吗?”
林子怡有点生气,她之前学习历史的时候听到古人总按照“士农工商”排列,难道走仕途不是上上之选吗?再说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躺平了吗?
待她还要说什么。
大满打了个哈欠,“阿姐,我就想一直陪着你,我可以去干农活,帮你腌咸菜,做酱豆都可以,不要让我读书了好不好。”
林子怡气笑了,恨铁不成钢道:“没出息。”
大满:“没出息就没出息吧,阿姐,你看薛哥哥也是闲人一个,不是也过得很好嘛?”
“胡扯!”林子怡几乎立马反驳,“薛锦哥哥是战场上受伤的战士,才不是闲人。”
说完以后,她愣了一下。说起来,她还没问过薛锦的身份,唯一的猜测来源于她捡他回来那天看到的伤口,不像是普通斗殴留下来的。
至于薛锦是否真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她不敢猜测。
要知道,在这里收留逃兵是犯法的。
她没注意到,这句话出口以后,坐在屋子一隅的那个人眼底亮了一下,转而黯淡下去。
倒是大满小声嘟囔:“那我也要上战场杀敌,总比那劳什子读书好!”
“战场不是你想的那么好。”
薛锦从暗处的阴影里起身,黑色的袍角顺服地贴在他的身上。
他说:“听你阿姐的,她是待你们最好的人。”
*
油灯熄灭之后,里边靠墙的两个小的很快就睡着了。大满可能玩累了,居然发出小小的鼾声。
林子怡朝土床下边看去,黑暗里只能看到男人躺在那边的轮廓。
白色中衣的袖子有些抢眼,应是他的两条胳膊搭在了被褥外边。
边关的夏天极其炎热,习俗又粗鄙。男人们睡觉时候往往光着膀子,只着亵衣或是什么都不穿。
导致林子怡中午或晚上回来的时候,总是收敛自己的目光,不要到处乱瞟,免得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而此时男人睡得很深,林子怡的眼睛适应了夜间光线,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打量他。
他的眼窝较深,鼻梁高挺,眉峰线条凌厉。原本是非常具有攻击性的长相。可睡觉的样子和他平时一样乖顺平静,身子不乱动,胳膊也规规矩矩的。
就好像之前接受过良好的教养。
好乖啊,林子怡刚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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