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慑唇角含笑,直勾勾定盯着解彼安:“犯傻的师兄也很可爱,好想咬你一口。”他说“咬你一口”时,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可不是小孩子渴望咬一口酥糖,而是猛兽渴望品尝猎物。
解彼安不出意外地一阵心慌,连忙把宝箱放回了石台上,却因为忙乱,并没有放稳,于是俩人眼睁睁地看着本该因为重心失衡而掉在地上的宝箱,依然诡异地留在石台上。
解彼安还保持着一手要去扶的姿势,僵在半空。
范无慑围着石台绕了半圈,突然动手推了一下宝箱,将它远远推出石台,更令人头皮发麻的事发生了,宝箱平白无故地悬浮在半空。
“怎么回事?”解彼安仔细把宝箱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它会“飞”之外。
范无慑凝神思索片刻,突然走到一旁,把另一个石台上的一件法宝扫了出去。
与那宝箱一样,它也同样悬浮在半空。
这件石室的所有宝贝皆是如此。
解彼安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莫非是江取怜把这些东西掉地上摔碎了,所以施了特别的咒?”这解释听起来太牵强了,这里面哪有什么易碎之物。
“不对。”范无慑拉上解彼安,走向另一间石室,又扔了几样法宝,果然全都不会落地。
解彼安一遍遍地环视着四周,他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些线索,但一时又无法拼凑到一起:“等等,我们梳理一下。首先,我们没有中幻觉。”
“嗯。”
“也不是机关,至少没有我们知道的那种机关,所有的变化都在消无声息中完成了,没有什么机关能做到没有声音也没有痕迹。”
“嗯。”范无慑道,“那么只可能是某种阵法了。”
“这个阵法到底是怎么施展的,多久变换一次,为什么要让这些法宝悬浮在半空。”
“九州之大,无奇不有,但这个阵法连《天机经》上都不曾见过,确实很厉害。”
解彼安看了范无慑一眼:“无慑,你经常研究《天机经》吗?你那青城山的师父,教你正派剑道,还教你这种旁门左道?”早在他们在点苍峰山洞里发现宗明赫和天罡正极缚魔阵时,他就觉得范无慑对那本禁书的了解远超年龄。他们这个年纪的修士,正是进步飞速、日新月异的时候,哪有时间研究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接近自己的上限,无论如何难以突破时,才会想起一些邪门歪路。
“是啊,他什么都涉猎。”范无慑坦荡地说。
解彼安心中有古怪,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你在《天机经》里一定看了不少诡谲的阵法,眼前这个,可有思路?”
“我确实有一个怀疑。”范无慑道,“不过,有点冒险。”
“我们就是在冒险。”
范无慑环顾四周:“不是幻术也不是机关,那么一定就是阵法,阵法分死阵和活阵,活阵几乎都是通过活人完成的,我们碰到的这个阵,很可能是一个以死物做成的活阵。”
“死物做成的活阵?”解彼安品着这几个字,“若是真的,倒确实新奇。”
死阵,顾名思义,就是不会变动的阵法,比如防护阵,招魂阵,天罡正极缚魔阵,而活阵就是会变化的阵,通常由一个人或很多人来操控,比如八卦阵,降雨阵,十八罗汉阵。能将一整个地宫做成阵法,将二十四间石室各自安排在妥当的阵点,甚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化,这样的头脑和修为,世间罕有。
“我猜……”范无慑抬头仰望片刻,又低头看着脚底,“我猜,这会不会是一个玩弄空间的阵法。”
第171章
“空间?”
“对,我们已经检查了这里所有的石室,连江取怜最想隐藏的通往地狱的密道都被我们发现了,没道理两个出口却找不到,出口不会凭空消失,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藏在我们没有料想到的地方。”范无慑看了一眼那悬浮的宝箱,“我们按照常识推测,认为出口被隐藏在某一面墙的后面,再厉害的机关阵法,我们把墙拆了总不会一无所获。加上这期间石室并没有出现过变化,不存在突然移动了的情况,可我们却没找到出口,反而找到个意料之外的密道,这至少说明,我们这个办法是有用的,只不过找错了地方。”
“可是,每一面墙我们都逐一检查了。”解彼安看着墙上遍布的剑痕,几乎每隔三尺就有剑气留下的沟壑,这些剑气虽然没能把石墙打透,但透过深浅、震动和对回力的感知,他能立刻分辨出这面墙是实心的还是空心的。
“真的吗?”范无慑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朝上。
解彼安一惊:“你是说,我们头顶脚下的墙?”
“对,这就是我猜测的,改变空间的法阵。”范无慑分析道,“当我们进入这个地宫,我们就已经入了这诡阵而不自知,其实,这二十四间石室从未变化过,是阵法大约一个时辰变化一次,而这阵法之所以能骗过我们,是因为整个地宫并非建在一个平面上。”
解彼安恍然大悟,他惊出一身鸡皮疙瘩:“这个藏宝库的24间石室,是从不同平面建造的,一间石室的屋顶可能是另外一间石室的地板或侧墙,人只能走在平地上,物件也只会往下落,这个法阵的作用,就是让我们哪怕走到墙上也不自知!”
范无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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