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冼精明至极,立刻会意,随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问道:“安流兄觉得自己是受人暗算?何出此言?”
“如果只是是本座一人不再喜爱新乐,那还可以说是我变了心,厌烦了。但是新乐她对本座情根深种,本座稍微说句重话她都能生气伤心个半天,更不要提如今这样冷淡她,照理早就该哭闹不止。
可现在你看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反而对本座避之不及,眼神之中没有分毫爱意。事出反常必有妖,定是芸娘动的手脚。”
秦冼想了想,确实如谢湘所言,点头称是,“这世上的确有数种手段可令人心性大变,忘却情爱。有一种忘情蛊,可使人将心爱之人和与之相关的经历,尽数忘却。还有移情蛊,可以让人将爱意从所爱之人转移到下蛊之人身上,但瞧着安流兄夫妇并非如此。”
谢湘摇摇头,“不会是蛊,内子精通玄黄数术,蛊毒逃不过她的眼睛,有没有什么类似的毒药?”
秦冼略一思索,答道:“若说毒药,天底下再没有十香老人来得精通了,据我所知……安流兄你那个叫芸娘的侍妾,在吕春纬死后,曾在以姬妾之名服侍了十香老人五六年之久,之后也是凭着一手用毒的本事加入琵琶岛。
因为她手脚功夫太过一般,杀人用的毒也次次不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常常杀死对方后却让人瞧不出究竟是被毒死的还是病死的,所以她杀了很多人自己则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声。自你带她随行,小弟我便将她的底细摸了个清楚,想必正如你推测的那般,是她在你们身上动了手脚。”
“原来如此,贤弟不亏是留春阁的当家人,不过芸娘早已不是本座的侍妾了。”谢湘笑眯眯地看了秦冼一眼,让后者心里一颤,尴尬地笑了笑。
虽然觉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毒似乎也不是非解不可,但被人玩弄左右的事情却是高傲的谢湘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
他与秦冼又闲聊了几句,待得明月高悬之时,谢绝了对方第二轮花酒的邀请,思量着回客栈后如何盘问芸娘,一个人趁着月色慢悠悠地踱步回了客栈。然而他一回到客栈,就发现里面乒乒乓乓地打得正欢。
谢湘飞身掠上屋檐,跳进内院,看到留春阁的手下还有尹娘等人正和叁个蒙面黑衣人交手,其中一人手里分别抓着新乐和芸娘,另两个一左一右护着他准备伺机撤退,叁人见谢湘到来便不再恋战,挥手将一片白粉撒向众人。
众人不知是否有毒,一时间纷纷退开不敢靠近,谢湘则不退反进,根本不把这白粉放在眼里,伸手往当中一人抓去。
谢湘运转内力,使身周笼罩一层冰寒之气,飘扬在空气中的白粉还未近身就被冻住,结成冰晶纷纷坠地。叁个黑衣人见状不妙,左右二人一人挥刀向谢湘拦腰砍去,一人一剑刺向他咽喉。
新乐看到此景心中猛地一紧,不用自主惊呼出声:“小心!”
然而双方武功悬殊,谢湘完全不在意对方的攻击,一手以双指夹住刀刃,将自己的阴寒真气沿着刀打进对方体内,另一手挥袖一卷一抽,竟将对方长剑夺了过来。当中一人当机立断,抛下两个同伴一跃而起就要离开。
谢湘扔掉长剑,跃上空中,朝对方一掌拍去。这黑衣人竟不闪不避,拎着新乐的衣领挡在身前,谢湘看到新乐心里不知怎么一阵慌乱,身形一滞,硬生生地收回内力。
一击失手令他烦躁不已,眼见对方就要逃走,他再度飞速掠上,伸手一把抓住芸娘,竟然将芸娘当做媒介,把自己的真力通过芸娘身体逼向对方手臂。
那人经验老到,一感到手中芸娘身上传来寒意,便立刻撒手,把芸娘丢到谢湘怀里,只带着新乐,疾速飞奔,几个起伏就逃得不见踪影了。谢湘原本还想再追,却被冻得发抖的芸娘死死抱住,他想着还有话要问她,如果现在就这样丢下全身都是寒气的芸娘不管,恐怕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就给冻死了,只得放弃追回新乐,带着芸娘暂且先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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