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孤儿院没有大众观念中那样阴森沉闷,被涂得雪白的墙壁上绘有五彩的图案,增添了不少生机。
在园子里有许多小孩子在一起追逐嬉戏,笑嘻嘻地玩闹在一起,脸蛋红扑扑的,虽然看着有些瘦,但都很有活力。
太宰治驻足看了一会,看到了在这群才刚刚被养胖一点的孤儿们中,有一个金发碧眼、宛如洋娃娃般可爱的小女孩也混在其中,隐约是孩子们的中心。
太宰治轻笑了一下,他悄无声息地从另一个门中走入了这家孤儿院,脚步不停地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去。
他从未踏足过这家孤儿院,但偏偏却仿佛来过无数次一样,从侧门进入后登上二楼的楼梯,然后他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前,抬起手敲了敲那厚重的绯红色木门:“叩叩叩。”
“我来拜访你了,森先生。”
过了一会,被门所阻挡有些失真的声音才传到了太宰治的耳中:“门锁了——不过以你的能力,这锁也不算什么吧?”
太宰治听到这话后,二话不说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根铁丝,三下五除二就把这道复杂的锁给打开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白衣男子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若是港口黑手党的人看到了他的面容,恐怕会惊讶地大叫起来——因为此人便是传闻中被太宰治干掉上位的那个前任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
但他们谁也想不到,森鸥外竟然会在横滨的郊外,管理着这一家小小的孤儿院。
太宰治走了过去,拉开森鸥外面前的椅子坐下,他们隔着宽大的办公桌互相打量着对方,一时半会谁也没有说话。
无声的交流与试探已经开始了,不过森鸥外自忖自己好歹是长辈,再加上他的性子虽然高傲,却也愿赌服输,便笑着开口道:“这套衣服可真不配你啊,太宰。”
太宰治穿着的是黑色长风衣,脖子上围绕着宛如鲜血一样的围巾,打扮起来和曾经短暂坐上港口黑手党首领之位的森鸥外如出一辙。
“毕竟我是你的学生啊,老师品位这么不好,学生也没有办法,要给老师留面子的嘛。”
太宰治一开口,那极容易气到人的话语便扑面而来。
他身上的这件黑色风衣是森鸥外所赠送的,而脖子上的红围巾也是森鸥外的物品,港口黑手党有着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默认规则,那就是上司会将自己的贴身用品赠送一件给自己的直属部下。
这个做法听上去似乎有些古怪,但是在黑手党这个既靠利益、却也重情理的组织里,却是收拢人心、提高凝聚力的最佳手段。
那些收下了上司礼物的部下们,往往都愿意为这个家一般的港口黑手党拼命,哪怕他们心知肚明这或许只是手段,但是在黑暗中挣扎沉沦的人,能够把握住这一点点的温暖,便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森鸥外却是笑笑,在孤儿院当院长的这几年里,和那群真正的小孩子们相处,他倒是将心态放平了不少。
况且在他看来,太宰治将港口黑手党这个庞大的组织管理得很不错,若是换做他来的话,恐怕是不可能将组织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森鸥外的谨慎与小心固然是一个因素,而另一个因素则是,他永远不可能与仿佛在与时间赛跑的太宰治一样,做出那么多个宛如在悬崖上极限走钢丝的行为。
固然最终的结果喜人,但倘若踏错一步,出了差错,那么整个港口黑手党都会被太宰治的决策给拖到地狱中去。
太宰治知道森鸥外是不同意自己的那些行为,所以他也从来没有跑到这里来看过森鸥外,只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森鸥外很有耐心,太宰治会忽然亲自过来,说明有什么事需要拜托给他,尽管到现在为止太宰治没有说出一个相关的字眼,但他就是明白,或许这便是聪明人的交流方式吧,一个照面便能知道对方不少没有说出来的言下之意。
“我的孤儿院怎么样?孩子们都很有活力吧?在这里他们每个人都很有希望,也都有自己以后想要做的目标了。”
森鸥外含笑跳过了之前的话题,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他翻开相册,对着相片上露出灿烂笑容的小孩子向太宰治介绍着。
“这孩子是勇太,双亲在三年前的黑手党械斗中意外去世,亲戚又不愿收养,所以送到了我这里来,他现在的目标是想要成为一个足球明星,然后去国外踢世界杯。”
“这孩子叫美佳,母亲早亡,四年前父亲卷入到爆丨炸事件中死去,梦想是成为警察,把世界上的坏蛋统统抓走。”
“这个孩子是奈奈子……”
森鸥外低沉磁性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介绍着这些孩子,但太宰治听出来了,他话语里介绍的这些孩子,双亲都是直接或者间接因为港口黑手党引发的事故而死亡的。
太宰治没有说话,他的瞳孔幽深极了,仿佛再明亮温暖的日光也无法将他的眼底照亮。
在森鸥外介绍完孩子后,他扯动嘴角,轻轻地笑了一声:“呵……只喜欢12岁以下幼女的坏大人居然成为了孤儿院的院长,真是为那些孩子们担忧啊。”
森鸥外并不为此生气,他看着面色似乎比记忆中苍白不少的太宰治,淡淡道:“你很清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森鸥外会有那种风声传出,只是因为他的异能力是人形——之前在孤儿院的花园里玩耍的金发女孩爱丽丝,便是他的异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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