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这到底是……?”
月白心里大概有了数,但还不等她将猜测化作言语,面前突然打下一束光来。
光芒中有一张小桌,上面放了一个小碗。月白走过去,看见桌上还放了一张纸条,用铭文写了话。
“……这写了什么啊?”九一问。
“……‘还想继续走下去么?喝了它,有意外之喜’……”月白最后一个“哦”不想念了,直接揉成一团扔到了一边。
那混蛋!
“……”九一看月白干干脆脆的拿起了碗,赶紧叫住她,“你就这么喝了?会不会有毒啊……”
月白一口饮尽,碗几乎是砸在了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口中味道百转千回,酸的好像要拧碎她的口腔,甜的好像要堵住她的喉咙,辣的就叫她连着鼻腔都疼,苦味就好像掐着她的脖颈不让她下咽……
那混蛋!!
九一被月白那“哐”的一声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他还是第一次看月白如此外放的怒气,思来想去得还是不敢说话……
月白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液体咽下去,嘴巴死死得抿着,脸都跟着挤出褶皱。柬衣居然到现在还跟她玩这种无聊的把戏,等她抓到她……
宿主的呼吸都变得粗了,九一看月白气得手都有点抖起来。然而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系统,此时也只敢语气弱弱得请示,“月、月白……”
月白狠狠得一吸气,本来还是想回的,但冲入鼻腔的一股臭味又猛地打断了她的话。她定睛一看,竟是周边有一圈腐烂的蔬果垃圾向她围来,滔天的恶臭随往及来,好像一会儿就要将她淹没……
月白气都止住了,右手一拍桌子、还是只能转身跑。
那混蛋!!!!
“……”那混蛋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九一战战兢兢得看着月白过五关斩六将,一会儿被密恐逼迫,一会儿被虫子包围,再不然就是什么脏兮兮的东西,把宿主逼得够呛。他好像也隐隐察觉到这里这些机关好像都是特别针对月白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可一世的大佬居然真的只能转身就跑……
月白这回学会了闭眼跑,但十几步过去、又掉了深坑。这回她是砸到了某种软物,还有点滑,好像还覆盖了一层黏液……
她立马又是一身鸡皮疙瘩。
还没空去恶心身上这种触感,月白身下的软地又突然起伏,甚至带着她滑动向前。月白一想到自己的头发也沾了这些说黏不黏的东西,身上跟炸了一样挣扎起来。然而这东西实在太滑,她根本没有个着力之处,只能随波逐流、甚至被抛起卷下。在滑下最后在一个坡之后,她最终回到了那个黑壁蓝灯的通道。
月白此时侧身躺着,等眼前清晰的时候她抬起了手。小小的手上干干净净,半点没有刚刚那些恶心的残留……
“……月、月白……”九一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你、你没事吧……”
月白没事,但她不想说话。
面无表情的她站起来,心里有一种被夺走了什么的空虚,又立马有一股充斥一切的感觉填补。似乎所有的情绪都远去了,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三个字。
弄死她。
“……”九一瑟瑟发抖,但趁着安全、他还是想问问,“月白……刚刚那些到底是……”
“恶作剧。”
月白答得毫无感情,走得毫无感情,看到镜中的自己更是毫无感情。
她直直得穿过那面显示心中自像的镜子,魂力一下收回,踏步间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样貌。季小狐狸说过的那扇拱门就在眼前,月白看了一眼、瞬时皱了眉。
九一能见的只是藤蔓,但好像也能多多少少认出一点点字形,这会儿说得不太确定,“这个……是有字么?”
月白回,“有。”
“月白:
毁你一世,还你一世。
柬衣”
标准的信件结构,收信人和寄信人都写了出来。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也算明确,毁的月白知道,还的她大概也能理解。柬衣为何把这封信写在这里月白不想去猜,现在什么都阻止不了她想弄死柬衣的心。
可为什么……季无念不告诉她呢?
季小狐狸那惊人的记忆力不可能知道拱门却不记得上面纹路。而她此刻的铭文造诣绝对够她读出门上所言……
月白轻轻抿了唇,不喜欢季无念到现在还在瞒她。
她和柬衣有联系季无念肯定早就知晓。“柬衣”这个名字她或许也已经意识到了许久。可那只小狐狸一次也没有与她提过,还似懂非懂得要从她这里追问……
她是在怕么?怕从月白这里得到什么她不想要的答案?亦或是还在试探?既是月白已经如此将她放在心上……?
大人是真的有些不开心,连带着被戏弄的怒火都消沉了几分。她双手搭在拱门上,就在两个一字旁边。
“吱啊。”
这道门是很轻的,月白都有些不在乎后面会不会是柬衣在等……
“噼啪。”
一声脆响引得月白抬头,又有一阵很轻的风略过了她的鬓边。她一瞬间不太明白眼前的场景……这里是哪儿?那个男人是谁?他的手握着的是什么?而他身前的……
是季无念么?
看衣服不太像,她知道季小狐狸今日穿的是件红衣。看身形倒有几分相似,是与小狐狸一样高的。可她见到季无念也不过一会儿之前,那时的季小狐狸还完好无损。这个双手烧伤,鲜血敷面,腹中还多了一只手的人,怎么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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