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忆深吸了口气,没有再和沈南沨多费口舌,直接把人推出了厨房。
“能动手尽量别吵吵”不愧是是横贯古今的真理。
“黄瓜配鸡蛋,”路知忆边切排骨,边小声腹诽道,“怎么不一天三顿吃草呢,怎么不成仙呢?!”
如果说沈南沨是只会煮鸡蛋和煮白米粥的厨房小白,路知忆在她这儿的地位堪比星级大厨。
“红烧小排,清炒小油菜,青椒煨肉,”路知忆报着菜名,笑意粲然,“对了,还有个拍黄瓜和皮蛋瘦肉粥。”
“四菜差一汤,”路知忆摘下围裙,先给李爷爷盛了一碗粥,又给沈南沨盛了碗粥,“本来想做个冬瓜排骨汤,结果排骨不够了,下次补上!”
“哈哈哈,”李爷爷喝了一口粥,赞叹道,“这粥比排骨汤好喝。”
路知忆笑的乖巧,说:“是吧,我第一次给我妈做这个粥的时候,她也觉得好喝。”
“好了,”沈南沨给路知忆夹了一块红烧小排,“知道你手艺好,吃饭了。”
“嘿嘿,”路知忆给沈南沨夹了一块青椒煨肉,“你太瘦了,多吃点。”
不知是灯光暖人,还是这个像小太阳一样的姑娘坐在自己身边的缘故,沈南沨忽然觉得这个冬天没有了以往的沉闷。
这个万籁俱寂的季节好像有了期待。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路知忆收到了两条短信,一条是易卜凡的,内容言简意赅:下雪,不回,早睡,晚安。
路知忆失笑:“不愧是我妈,在家是‘滚去睡觉’,短信倒是‘晚安’了。”
第二条短信是顾殊的:路哥,看烟花吗?
——我和许天泽在梧桐桥这儿,来吗?
“烟花,”路知忆觉得不对劲,转头问沈南沨,“咱们市可以放烟花吗?”
沈南沨想了想,说:“前段时间说是要禁止城市内燃放烟花爆竹,但好像查的不是很严的样子。”
“那就是能放了。”
沈南沨一愣:“啊?”
“沈姐姐,我们去梧桐桥看烟花吧。”
沈南沨下意识想拒绝,但和路知忆四目相对的瞬间,脱口而出就是:“好。”
“好耶!”
路知忆欢欣雀跃地换了身衣服,拽上沈南沨就往梧桐桥跑,可她忘了一件事——顾殊能靠谱,母猪能上树。
她们俩人到了之后,四个人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路知忆心里五味杂陈。
“顾殊,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开始祈祷今晚上自己能有一个全尸了。”
顾殊干笑了几声,毫不犹豫地指了指身边的许天泽:“他和我说今晚上有烟花的,我也是被诓来的。”
路知忆凝视着许天泽,语气幽怨道:“班长,你不能因为脸长得还行就为所欲为,说吧你是想被清蒸还是红烧。”
许天泽欲哭无泪,“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想好好活着。”
“你觉着呢,”路知忆慢慢走向许天泽和顾殊的中间,迅速扼住了他们俩命运的后脖颈,“还想跑,诓谁不好诓我,你俩不挨打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你以为今天下的是雪吗?我告诉你,这都是我心里的泪,被欺骗后伤心欲绝的泪!”
沈南沨望着吵吵闹闹的三个人,垂眸轻笑了声。
路灯下的雪花带着金光飘落,沈南沨站在光亮里,乌黑柔顺的秀发上落上了金色的雪花。
恍若漫天繁星在泯泯众生中惊鸿一瞥,发现了自己遗落在人间的珍宝,便让雪花代替自己献上一吻。
四个人终究没能等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当然,路知忆也没有给两人一顿胖揍。
路知忆走在沈南沨前面,边走边踢开前面的雪花,给沈南沨开出了一条小路。
她抬头望了一眼飞舞的雪花,叹了口气,说:“真可惜,没能看到烟花,还让你跟着我白跑一趟。”
“不算白跑一趟,”沈南沨摇了摇头,莞尔道,“你和你的两个同学都很有趣,比烟花有趣。”
“打住,你只需要说我有趣就够了,那俩人自生自灭去吧。”
沈南沨失笑,在一家小店前停下了脚步,伸手拽住了路知忆的衣角,路知忆回眸便看到沈南沨粲然的笑容。
“你想看烟花吗?”
路知忆茫然:“啊?”
没等路知忆反应过来,沈南沨转身跑进了那家小店:“等着,我也不确定这里面有没有,等我一下啊!”
店里的杂物很多,玻璃也算不上干净,但路知忆还是在雪中看清了沈南沨眉眼含笑的侧颜。
沈南沨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一步步向她走来。
“给。”
路知忆接过她手里心形的灰色不知名物体,问:“这是什么?”
“小型烟花,”沈南沨笑着说,“它还有个别名,叫仙女棒。”
路知忆失笑:“仙女棒不应该是仙女放的吗?给我干嘛?”
“你不是想看烟花吗?”
“谁说我想看烟花了,我是想和你一起看烟花。”
路知忆说完,人就愣住了——我的上帝啊,我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沈南沨的笑容也僵住了——我的上帝啊,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路知忆咳嗽了几声,打量着手里的“仙女棒”,转移话题道:“这仙女棒怎么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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