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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晏回道:“确信如此,四郎还为了这事反复查看过卷宗,他都不敢相信这回事。”
    晋王也是主理此案的人,他说这话就是在暗问皇帝,难道晋王不拼了命的保自己未来岳父,还会害他不成?
    “儿已经命人将他看管起来了,因他女儿快要做晋王妃,不好下大理寺,便将他关在了家中。”
    前面一直挑不出错来,徐遂忍了许久的怒气。
    直到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才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将桌案上的茶盏扫了下去,冷声道:“晋王妃?他既然干出这种事来,女儿又能有何德行,怎配做王妃!”
    徐晏拱手立在一旁,并不答话。
    恰在此时,皇帝原本要召见的一众大臣到了紫宸殿外,听了侍从通传后,徐遂停歇了片刻,才挥手让众人入内。
    众人所谈的,还是此次马球场的事,全都提议皇帝亲自审讯卢常远,再行定罪。
    与皇帝所想不同的是,朝臣对此次的结果并无太大的意见,毕竟太子若想干点什么,在河西就能对越王动手,战场刀枪无眼,被乱箭射死再正常不过。
    再有楚王,一个过继走了的皇子,如今正式的称谓都改成燕王了,只不过众人一时没改过来还是喊着楚王。
    连继承资格都没了,有何可惧?
    就算太子是个傻子,也没必要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底下心思活泛的,都在想着这明显是有人想要嫁祸给太子。
    众人说了一阵,讨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隐隐有难以停下的趋势。
    看了眼朝臣,忽而又想起了有人过来回禀的事,徐遂皱着眉头问道:“朕让太医给你大兄诊治,你为何要将人带走?”
    想起宫人说的长子断了两根肋骨,他甚至都不敢去探望,就怕见了之后太过于伤心,但这逆子竟然将他身边医士给带走了!
    “父亲许是不知道,当时场上不止大兄和二兄受了伤,所以儿才强行将带了两个太医走,替其诊治。”徐晏答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甚至抬目直视上首之人,声音和神情都是让人挑不出错的恭敬。
    “若是等待审讯的几日未得到治疗,恐怕要耽误病情。父亲心疼大兄和二兄,也能由己及人体恤旁人。儿知道父亲最心善不过,怕父亲到时候知道了要后悔,才抢在前面先做了,以免父亲将来太过伤心。”
    看着面前装得一脸恭顺的儿子,徐遂心里不可谓不复杂。他将他捧上高位,句句都在替他着想,滴水不漏。
    徐遂心道臣子的儿子难道能比得过他的皇子?但底下坐满了朝臣,即便心里想了一万遍,他也知道有些话虽是默认的规矩,底下人也可以说,但他不能说。
    至少不能当着一群重臣的面说出来。
    心思转了一个来回,徐遂勉强绷着脸色对徐晏点了点头,赞许道:“你做得不错,也是朕疏忽了这件事。你大兄和二兄的病情也稍作稳定了,可多拨一两个人手过去照看那边。”
    徐晏拱手应了是。
    皇帝又道忧心长子和次子的病情,让太子过去替他探望。
    因重伤的缘故,挪动不方便,如今越王二人都被安置在了宫里西南角的宫殿中。
    徐晏过去时,看守殿宇的侍从告诉他浔阳前脚刚走,今日照看了越王一下午。
    他轻笑了声后抬步入内,浔阳本来是打算对楚王和他下手,他提前得知后,便直接原封不动的送给了越王。至于楚王能被画杖将眼睛戳瞎……实在是蠢的超乎了他的想象,恐怕连浔阳都没预料到。
    一见事情闹大了,浔阳才不得不推了人出来顶罪。
    站在外面听了会越王和楚王的低低哀嚎,徐晏勾了下唇角,先去看了眼越王,才缓步先进了楚王的屋子。
    俩人是屏退了旁人说话的,侍从不清楚里面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太子殿下离开后,伴随着一声怒号,楚王摔了无数杯盏。
    趁着朝臣还在皇帝不敢随意发作,去紫宸殿复命后,徐晏径直回了东宫。
    在柜子里翻找了许久,摸出了一张画来。
    是上次画花钿时被打断的那幅画,额角的红痕已经被他改成了斜红,朱色的一道月牙,分外的惑人。
    这张小像本来已经画完了,徐晏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凝着看了片刻后,提笔在左侧写了首诗,而后又在末尾写下了一句话:赠令颜冬至之礼。
    冬至两个字他写得极其用力,将笔放下后,竟是有了片刻的失神。
    第102章 “马上就走。”
    深思熟虑后, 皇帝还是亲自审讯了卢常远等人。
    整个审讯过程进行下来,几乎花费了大半日。皇帝从头到尾将事情一一盘问了遍,最终所得的结果却和太子先前呈上来的, 别无二致。
    看着最终写了满满一沓的证词,徐遂说不出的窝火,一脚踹翻了桌案。待自个冷静了许久后, 才招来门下省的人草拟旨意。
    “圣人。”近身伺候他的内侍从外面进来,俯跪于地禀报道, “卢常远已伏诛。”卢氏卢常远一房的成年男丁尽数被流放, 女子则被没入了奴籍。
    除去卢常远这个主使外, 从太仆寺少卿冯杨若和内常侍林鹰往下, 连根拔起不少朝廷官员和宫廷侍从。
    天子盛怒之下, 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京城一时间被惊惧的氛围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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