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霎时就喘不过气来。
“唔…唔…”阿珠拼命挣扎着睁开了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双潋滟上挑的桃花眼落入眼帘,漆黑的眼底还带着几分戏谑。
“醒了?“那人松手,轻飘飘地问了声,秀美的面上,笑容很是诡异。
阿珠懵然,恍惚间想起自己方才揣着炉子,炉子很热,很暖和,她捂着捂着直接就进了梦乡,然后烤猪蹄莫名成了野猪……想到这里,阿珠面色有些窘迫,小眼神心虚地飘忽来飘忽去。
“走了。”陆慎对着阿珠白嫩的额头弹了个脑瓜崩儿,痛得小姑娘眼泪汪汪。
“督主,您等等我嘛!”阿珠捂着被弹出了个红印的脑袋,急忙追着陆慎去。
……
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几上放着一尊累丝镶红石熏炉,里头的百合香燃着正盛。不一会儿,丝丝袅娜的幽淡香味便在女子的闺阁间飘散开来。
卫雅坐在妆奁前,铜镜映着女子娇艳的脸,一名看起来气度文雅的中年男子正拿着眉笔俯身帮女子仔细地描着娥眉。
“这是在西域商贩那里买来的螺黛,六一居士曾有诗句言,浅螺黛,淡燕脂,闲妆取次宜。如今看来,这螺黛果然极衬雅儿的容貌。”男子放下眉笔,眼底尽是深情。
卫雅闻言照了照镜子,美目半弯。
螺黛向来价格不菲,且一只难求。纵然她身为公主不缺钱财,但男子能主动为其买来,显然很是用心。
“薛郎,你可真好。”卫雅柔声,素白的柔荑圈住了男子的颈项,红唇微抿,娇美的鹅蛋脸上挂着甜蜜的笑意。
薛临风也温柔地笑了笑,伸手覆上了女子的腹部。
“就是不知道臣与公主何时能有上一个属于我们共同的孩子。”
卫雅闻言微愣,继而故作羞恼,娇嗔道:“那我若是不生孩子,薛郎便不喜爱我了吗?”
“雅儿,你说什么傻话呢,明知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薛临风揽着怀中的娇美女子叹道,“你若是不信,我便对天发誓,我若对你有半分不真,我便……”
男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女子伸出玉指抵上了唇。
“不许胡说,我自然是相信薛郎的。”卫雅神态柔和,红唇微启,“我也真心想为薛郎怀上一男半女,只是……”说到此处,两人神色都有些黯淡。
他们结为夫妻后,一只恩爱有加,如胶似漆,琴瑟和鸣。只是卫雅的肚子这些年一直无甚动静,纵然是找宫中太医开了药方,长久地用着药,也依旧不见效果。
“公主。”卫雅身边的贴身侍女碧袖忽然撩开珠帘匆匆进了屋,抬头见薛临风也在,顿时福了福身行礼。
“奴婢见过驸马爷。”
薛临风点了点头。
“何事?”卫雅懒懒开口,碧袖闻言上立刻前对卫雅耳语了几句。
卫雅面色微变,继而便恢复如常,弯眸朝薛临风柔柔笑道:“薛郎,我得入宫一趟,母后又召我了。”
薛临风闻言也没多疑,只叮嘱道:“这天寒地冻的,你让碧袖多给你带几件厚衣裳,我在府中等你回来。”
卫雅点头,随即便让碧袖伺候自己梳洗。
一刻钟后,薛临风将卫雅送上马车,卫雅朝其招手。直到薛临风的身影越来越小,隐没在了街头。卫雅才收起了那副温柔无害的模样,娇美的面上的神色露出了几丝冷然。
“碧袖,你说那个宫女不是混堂司的。”卫雅疑声。
“奴婢去混堂司查探了一番,确实没有公主您说的那个人。”碧袖回道。
卫雅蹙眉,红唇微启道:“碧袖,继续查,不在混堂司也会在别的宫里,务必给本宫找出她。”
“喏。”
……
转眼便是除夕夜。
除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宫人,今儿其他有家在京城的宫人统统准了一天假。
霎时东厂里也没剩下几个人,唯有阿珠还在兢兢业业地当值。
昨儿下了一夜的雪,早上起来已经停了,空气中透着凉浸浸的冷意,不过天上却罕见地出现了半个太阳。灿色的日光落在院子里的厚实的雪地上,里里外外都透亮的很。
一大早阿珠便兴致冲冲地起来贴对联,挂灯笼。
春联贴完,灯笼还得想法子挂上去,无奈阿珠个头太低,还得踩个梯’子去挂。
阿珠将梯’子靠在墙上,摇摇晃晃地爬了上去,踮着脚,抬着手,将一个灯笼艰难的给挂了上去。
大红枣似的灯笼高高挂在了青黑的屋檐上,红彤彤的,瞧起来便格外喜庆。
陆慎瞥见,只凉凉扫了几眼,发觉小姑娘今儿穿着一身红袄,也和个红灯笼似的,眼皮微抬,漫不经心道:“挂这玩意儿作甚。”
“督主,这红灯笼挂上才热闹嘛!”阿珠说着又晃了晃手上另一只还没挂上的红灯笼,杏眼亮晶晶的,“督主,您瞧这灯笼多红,多喜庆!”
说罢小娘子便又踮着脚去够那屋檐,左晃晃,右晃晃,就是挂不上。
陆慎倚在廊柱旁,好整以暇地望着那高头的阿珠,秀美的面上带着一丝稀奇。
阿珠见陆慎在下面望着,心中不服输的那股劲头又涌了上来。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举高胳膊,白嫩的小脸涨红,就在灯笼离那屋檐只差一点点距离时,忽然脚下那梯’子一个不稳打了滑,瞬间往外倾倒,阿珠仰头便要往后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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