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州当时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舅舅,带着他骑马,放风筝。
只不过这份情谊在他逐渐长大之后,就渐渐的消散了,姜州的野心也越来越大,妄图掌控皇兄,掌控他。
沈沛相信,姜州带他骑马的时候,是真的当他是外甥。
可沈沛同样知道,姜州对付他和皇兄的时候,也没有丝毫手软。
亲情和权利,仿佛不能共存。姜州选择的还是权利。
他和皇兄不愿被姜州掌控,故而和姜家疏远了不少。但是沈宴和孟振生的关系,却是极好的,逢年过节送礼不说,平日还要去走动走动。
“王爷之后打算怎么做?”若冉不太想动脑子,只想沈沛出个主意,然后她配合就好。
谁曾想沈沛比若冉还要懒,“本王不知道。”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趴在她腿上闭着眼睛假寐,“本王想的头都疼了,都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办法,阿冉你帮帮我好不好?”
若冉却只想把沈沛揍一顿,“你是真的想不出,还是不愿意想?”
“当然是想不出。”沈沛转身搂住若冉的腰,在她腹部缓缓的蹭着,“本王的王妃这般厉害,口才了得,牌技绝佳,脑子聪明。更是人美心善,这么劳心劳力的事儿,不知王妃可否为本王分担一二?”
“您不是已经在做了吗?”若冉头疼的想把人推开,可沈沛就跟黏在身上的狗皮膏药似的,怎么都揭不下来。
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你都把饼给他们画的又大又圆了,保不齐孟家真的会铤而走险去做这生意。”若冉撑着脸颊轻声道。
却换来沈沛的一生嗤笑,“他可等不了那么久。”
“那就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请君入瓮。”若冉语气平淡的开口,要是四喜和俞长胜在这儿,只怕会以为这话是沈沛说的。
主要是这俩坑人的手段都是差不多的。
若冉的办法简单粗暴,让沈沛去聚集大量的资金和楚源去谈生意,收购货品,装作资金链断裂。或者直接就说自己被骗了,濒临破产。想要拿整个商队做赌注,去赌坊看运气背水一战。
城北赌坊的东家应当做不了主的,背后做主的应该是孟振生。
孟振生如今焦头烂额,这时候天上掉下来一块儿馅饼,这个馅饼要不要咬,那就是孟振生的事情。
毕竟波斯天南地北谁也不知什么情况,但是这里有一头被宰过的肥羊想要靠赌翻身,总比那些虚无缥缈的布匹来的强些。
沈沛听完之后眼前一亮,“阿冉当真是聪明,本王原本还发愁,到哪儿去找几匹布来忽悠。”
“从长计议也可以,保不齐江南真的能织出薄如蝉翼的纱呢?”
“的确不着急,慢慢来。”
苍玄帝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他不想用贪污的罪名处决了孟家。
赈灾款可大可小,今岁风调雨顺没有闹出什么人命,只要孟振生把银子补上,日后安安分分的办差,苍玄帝也不会动他。
这个道理孟振生未必不懂,只是不甘心。
“父皇对孟家手下留情,是因为贵妃吗?”若冉忽然问道,这问题倒是让沈沛皱起了眉头。
“和贵妃没多大关系,为了平衡朝堂的手段而已。”
“贵妃娘家显赫,听皇兄说,当初姜家和孟家势均力敌,母后和贵妃都是两家的嫡女,一同入宫甄选,姜家是在母后当了皇后以后,才慢慢的压了孟家一头。”
这些事情都是皇兄在和他闲谈的时候说的,只不过姜家一夕败落,人走茶凉。
孟家在姜家女当了皇后之后,便低调了许多。
更不要说皇后产下的是嫡长子,贵妃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公主。
之后贵妃又生下了一个公主,然后才是沈宴,但孟家高兴了没多久,皇后便产下了沈沛,苍玄帝的嫡幼子。
沈沛一出生,苍玄帝就昭告天下他的名字,沛,取旺盛之意。
悦之——那更是明晃晃的偏爱,朕心悦之。
如今姜家倒台,孟家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想让沈宴也去争一争那个位置。
可所有人都清楚,太子的东宫之位不容撼动,便是太子失德被废,帝后还有一位嫡子。
怎么也轮不到沈宴。
除非贵妃能当上皇后,但这可能还是白日做梦来的快些。
“父皇不会让人动摇母后和皇兄的位置,他对贵妃和后妃们有多少的情谊本王不明白,可父皇对母后和皇兄有多么看重,我还是清楚的。”沈沛压根没把沈宴当回事。
父皇心软是父皇的事。
沈沛其实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和媳妇儿讨论他爹和他爹的那些女人。
他对这些当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不要去管这事儿。”
“我总觉得,谦王应当不是想要皇位,而是想要父皇的关注。”若冉想起每一次遇见沈宴时的情况,就会发现,他只是处处和沈沛较劲,和沈沛作对。
对太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对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好似也没多少渴望?
一个人的野心总有暴露的时候。
沈沛也不是不知道沈宴喜欢和他过不去,这会儿听若冉这么说,忽然觉得有些荒诞,“也许是故意混淆视听的?”
若冉却不这么认为,“谦王有那么能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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