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见面称她为孟小姐,后来选妃她成了贵妃,称呼也随之改变,却不过是从孟小姐变成了孟贵妃。
孟小姐和孟贵妃,又有什么区别?
“吾儿很好,只是在你父皇的心里,旁人更好。”
她头一次在思考,自己这些年,到底在争什么,也许姜兰根本就不在意。
“可是母妃,儿臣不甘心,儿臣一点都不甘心。”
贵妃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沈宴的头颅,“不甘心又能如何?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甘心?宴儿啊,你莫要在争了,争不过的,你只能认命。”
姜家和孟家旗鼓相当,甚至论家世,孟家要隐隐压姜家一些,选她当皇后,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当皇后的。
人人都说,她是皇后人选。
这也是贵妃一直以来不甘心的根源。
可事到如今贵妃才发现,苍玄帝不过是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皇后,以江山为聘,妻位相许,他们相濡以沫携手一生。
连带着,他们的孩子,也备受宠爱。
扪心自问,苍玄帝对沈宴并不差,对她也不差,只是不喜欢她,可她不甘心啊。
“吾儿听母妃一句劝,莫要掺和这件事情,你姓沈,是你父皇的儿子,他不愿看到你为了外祖家忤逆他。”
尤其是孟家有错在先的情况下。
贵妃好话说尽,沈宴离开的时候双眸通红,也不知究竟听没听进去,贵妃忧心忡忡,可沈宴却一意孤行。
沈宴离开皇宫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孟家。
谁都不知道沈宴和孟振生到底说了什么。
原本孟家只要把赈灾款的亏空补齐就好。
可孟振生却在一边筹钱的同时,一边想方设法的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那么一大笔银子,他并不想拿出来。
不是不知道解决的方法,只是人心不足,放弃原本就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
这才让沈沛有了可乘之机。
城北赌坊的东家已经知晓了沈沛被人骗钱的事儿,也知道了那无忧无虑的小娘子,为何会这般的沮丧和冒进。
若冉每日里在赌坊演戏,演的着实困难。
她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每日从自己手里进来再出去,只觉得心疼不已。
孟家筹款的缺口还有一大半这笔钱孟振生不是拿不出,只是不愿意拿,磨磨蹭蹭的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拖延,但是苍玄帝给的时限已经到了。
当天晚上,护龙卫传旨让沈沛进宫,若冉独自一人留在客栈,翌日一早沈沛进了飘香楼去找楚源,在他的掩护下离开。
城北赌坊的东家以为若郎君还在飘香院,可这时候沈沛却回了户部,说要和户部尚书一起,查一查账。
孟振生明白,这是沈沛给他的压力,同样也是苍玄帝给的压力。
另一边,沈宴却有了其他动作,他一心觉得是沈沛非要置孟家于死地,要构陷孟家。
成日里和沈沛对着干。
苍玄帝看着沈宴,只觉得失望至极。
这一日,城北赌坊开门做生意,又迎来了那对从扬州来的小夫妻,只不过这一次两人的情况很不好,不复最初的光鲜亮丽,两人的眼神都黯淡了不少。
他们俩没有直奔赌桌,而是去找了赌坊的东家。
想要赌一次大的,压上所有的身家,赌大小。
一局定输赢。
赢了,城北赌坊会破产,沈沛会起死回生,输了,则沈沛再无翻身之地,城北赌坊地位没有其他赌坊可以比拟
风险极大。
城北赌坊的东家原本是不想和沈沛赌的,但是沈沛开出来的筹码的确是诱人,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商队和所有的货物,足够让人眼馋。
若是放到之前,他们也许不会冒险,可这些日子,孟家频繁的来赌坊支取现银,东家心中有些担忧,故而稳住了他们俩,去了孟家一趟。
正院里,孟振生已经焦头烂额,姜家倒台之后,孟家一家独大,虽中宫皇后还是姜家女,但如今皇后母族不显,所有人都等着看陛下何时废后。
可等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等到。
也许是为了不让世家寒心,苍玄帝这几年对孟振生诸多抬举,连带着孟家也水涨船高,像是赈灾这些事情,大多都交给孟家去办,无限风光,赈灾款这件事情往年也有。
大大小小,多多少少,都有。
孟振生也不知为何苍玄帝会忽然过问,他一开始有恃无恐,磨磨蹭蹭,知晓苍玄帝不会对他做什么。
毕竟姜家已经没了,而他也谨小慎微,新兴的世家和寒门,还不成气候,不到万不得已苍玄帝哪里会动他?
可如今秦王和谦王掺和进来,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沈沛给孟振生按得罪名是贪污。
孟振生矢口否认,但要证明他并非贪污,就得把那笔钱交出来。
这些钱拿出去,少不得伤筋动骨,孟振生过惯了舒服日子,当真不愿去过清贫日子。
也因为谦王掺和其中,苍玄帝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的冷漠。
这让孟振生头皮发麻,他知道陛下不喜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城北赌坊的东家过来,告诉孟振生有一头肥羊送上门来,他考虑许久,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等了一日,城北赌坊终于给了沈沛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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