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娜左右张望一圈,也趴下来,撕开鸵鸟胸口的皮肤,一口咬下去。
还真别说,吃起来比那些除了羽毛就是骨头的小个鸟美味多了。
没有什么比饥饿还能更快根治小朋友挑食的坏毛病,之前对肉不太感兴趣的辛巴也吃得很香,他很珍惜这顿久违的大餐,落在周围的秃鹫让他又回忆起一周前被这群家伙白白抢走的剩饭。
夺食之仇不能忍,他用爪子按住自己的食物,冲秃鹫龇出了稚嫩的小乳牙。
秃鹫们不太乐意了,它们虽然靠捡别人的剩饭过活,但胜在不挑食,素有草原清道夫的美称,环境干净整洁、没有疫病爆发,它们功不可没,统率着狮群的雄狮尚要给它们几分面子,一丁点大的幼狮反而敢挑衅它们的权威?
最靠近的秃鹫发出了恐吓性的沙哑叫声,探过脑袋,想给不识好歹的幼崽一点教训。
乔安娜斜睨了它一眼,抬起一只爪子,慢条斯理地舔过沾着血的尖利指甲。
秃鹫们认出了这只母花豹:她曾拧断了它们一只同伴的脖子,还吃了它的肉!
就算是同样不挑食的鬣狗,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也基本不会愿意碰秃鹫的肉!
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啊?!
秃鹫们迅速退避三舍,保持开安全礼貌的用餐距离,以免这位不挑食的大佬吃得不顺心了,又杀一只秃鹫换换口味。
吓走了要对辛巴下手的无赖,乔安娜低下头,继续为吃饭大业奋斗。
要是她知道秃鹫们此刻在担心什么,一定会嗤之以鼻,顺便嫌弃地连呸三声。
不为什么,主要是秃鹫的肉,实在太!难!吃!了!
第18章 、十八只毛绒绒
一只成年鸵鸟个头很大,填饱母花豹和两只幼崽的肚子绰绰有余。
辛巴和艾玛吃饱了,舔着嘴角不舍地停下来,乔安娜看看他们,自然地探过头去,舌头一卷,把多撕的碎肉全部咽下肚。
她砸吧砸吧嘴,突然有些愣神。
换作曾经的那个大龄单身女青年,大概一辈子都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毫无心理压力地清理孩子们没吃完的残羹剩饭。
不过无所谓了,还是人类的她吃什么都得摁着计算器算半天卡路里,现在哪还管得上那么多?
她巴不得顿顿吃肉吃到吐,更别提挑剔食物种类和部位了。蜥蜴甲虫当零食嚼,头脚和内脏……大猎物好说,一口能吞的小个头猎物总不能吐出来再解剖分离一番。
生活不易,精致女孩也只能认命沦为粗糙大妈。
……好吧,沦为健美猛妹。
乔安娜看了看自己稍一用力就能看出肌肉轮廓的粗壮前爪,默默修改评价。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吃着,一直吃到实在吃不下才重新抬起头。
两张脏兮兮的小脸跃入眼帘,辛巴和艾玛乖巧地坐在旁边,四只眼睛巴巴望着她。
餐后互相清洁毛发是猫科动物重要的日常社交之一,乔安娜依然对舔毛有所抗拒,但为了孩子的健康,偶尔还是会帮他们舔舔毛。又由于动物不太讲究餐桌礼仪,两只小家伙吃东西经常吃得满脸都是,她看不下去,经常舔着脸就干脆顺便‘干洗’个澡了。
辛巴和艾玛慢慢养成了习惯,吃完东西后从不主动清理,光守在她脚边等她吃完帮舔。
乔安娜拿两个小崽子没办法,把他们叫到跟前,一视同仁地舔干净脸上的脏污,再做个全身清洁。
她舔得要多敷衍有多敷衍,辛巴却还是舒服得打起了小呼噜,翻了个身,袒露出自己柔软的小肚皮。
艾玛喉咙里也滚动着舒适的呼噜声,两只小爪子抱住她的脖子,抬起头来舔她脸上沾到的血污。
母子三只腻歪着,互相把毛清理得干干净净,终于站起来准备离开。
被辛巴追得狼狈四散却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的秃鹫们眼里冒出欣喜的光,三三两两落回地上,迫不及待想收获这顿来之不易的午餐。
母花豹衔着一团黑白相间的羽毛,放到草丛外的地上,等对方转身,它们立刻围拢上去,不住推挤争抢。
明面上,秃鹫们的进食是见者有份的,可实际上,看似大杂烩的混乱也有一定的秩序和阶层。如果猎物个头较小,最好的部位比如腰腹和臀部,需要凭竞争决定由谁享用。
一只身强力壮的秃鹫成功抢到了最好的位置,它原本苍白的面部和脖子变得鲜红,耀武扬威般炫耀着力量和权威。它展开翅膀,唬退了不识好歹靠过来想分一杯羹的同伴,这才得意洋洋地低下头,准备啄食。
它用爪子固定着食物,找到一堆羽毛中被花豹撕开的裂口,将头伸进去——
它愣住了。
这哪是花豹吃剩的鸵鸟尸体!分明只是一整块剥扯下的毛皮!
唔……不对,是连着皮的羽毛里面裹着内脏和鸵鸟的头爪,还有一些吃剩下的骨头。
秃鹫两三口就吃完了那些尚且还能入口的碎屑,不死心地翻动那团毛皮,耐心寻找着。
它的同伴们凑上来,想伺机从它嘴边捡点漏,见此状况,也愣了愣,接着便是滔天的怒火。
这货也太过分了!居然一点没给兄弟们留!
秃鹫群虽然尊重强者,默许打得赢的先开餐,但那多半是因为独占猎物很难,后来者也多少能有点残羹冷饭填填肚子。这回它们只是晚了两分钟,怎么就只剩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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