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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急?”
    陈淮闭了闭眼,现在说急倒是轻便了。
    怕是某些人捣鬼,想要动大楚的根基。
    今日下午急报,晖州内一处河堤倒塌,里面浮出巨石,上刻“国祚”二字。
    国祚者,一是国运,二是皇位。
    国祚飘摇于山洪里,这是大凶气象。
    钦天监再不聪明也知道这句话的理解决然不能理解为国运,那理解为皇位,便是诅咒陛下,他们便拐着弯儿说是储君。
    这是最“合适”的解答。
    明日,他要和太子殿下一同去晖州。
    说白了,他是去保护太子殿下。
    这局,他们非入不可。
    姜弦微微起了身,倚着圆枕居高临下看着陈淮。
    “怎么了?”陈淮问。
    姜弦道:“等侯爷走后,我想去朝阳寺为百姓祈福。”
    陈淮的面色显而易见有些凝滞。
    在他开口之前,姜弦抢先道:“侯爷,我们两人似乎都该冷静冷静,我去佛堂也是让自己看得明白。”
    “还是,”姜弦顿了一下,“我一辈子都出不了凇院这方寸之地。”
    陈淮哑口无言。
    他要拥有一颗明珠,但绝不是让明珠渐渐失去华彩,凋落在他面前。
    但他……
    “非去不可?”
    “只要不在侯府。”
    陈淮气笑出了声。
    他揽揽衣袖,拍拍身侧的位置:“你先过来。”
    姜弦与他对视片刻,依言俯身过去。
    陈淮忽然从腰际那里箍住姜弦,朝下一拦,便将姜弦揉在了怀里。
    他的气息一瞬间入侵,将姜弦包裹,姜弦只觉得他越发的环她环得紧。
    良久之后,陈淮贴在她身后开口:“好,你去。”
    “带鹤云他们一起,寸步不离。”
    姜弦很难不懂得陈淮的意思,不过还好,她也是早有所料。
    陈淮与她相拥而眠一夜。
    第二日,姜弦先同衡阳长公主和陈安洛、陈书沅一起送陈淮离开,紧接着,她便要求鹤云带她去昭阳寺。
    山色空蒙,鸟鸣悠远,天边挂着一缕一缕游云,如若丝带。
    姜弦掀开帘看了许久,干脆下车自己走。
    鹤云和两个女护卫连忙走了过来。
    姜弦道:“紧张什么?这路马车到了山腰就走不动了。”
    “我走过。”
    姜弦自然走过,她第一次来这地方,便是和陈淮——
    他打算求娶她的时候。
    鹤云一看姜弦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就轻手轻脚跟在了后面。
    不过,有件事她不得不承认,自出了侯府后,姜弦便越来越轻松了。
    姜弦走走停停赏着风景。
    她不着急,她打算在昭阳寺待四五天。
    不出所料,甚至用不上四五天,就一定会有人来找她。
    姜弦想的明白,她来京城这么久了,一直都好好的。可偏偏在她大婚后,就有人引她去探查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
    真的只是揭开一个真相而已?
    姜弦不信。
    他们那样的人,对一石二鸟有着天然的追求,自己只可能是一个附加的条件而已。
    思及此,姜弦不由一停。
    他们是想利用她拖住侯爷?
    姜弦倏然升起担忧,攥紧了帕子。
    侯爷已经走了。
    那接下来,他们也该带她这个唯一的前朝小一辈的血脉走了。
    姜弦就这么想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昭阳寺内。
    鹤云把来意一说,那位老方丈就十分客气引姜弦去了后院留给各个香主的客房。
    姜弦道了句谢,收拾好,便跟他去佛堂礼佛抄经。
    眼前是簪花小楷写出的普渡之词,耳边是木鱼敲击声、连同大师们念着的梵音。
    菩萨慈眉善目、金刚趺坐佛台,让人心静。
    一连过了两天,姜弦都是这样安安稳稳、不疾不徐,才让鹤云稍稍定下心来。
    她倒是没像侯爷那样怀疑夫人想离开他。
    她只希望这位温婉和善的夫人能像之前一样明媚娉妍。
    姜弦看着鹤云渐渐轻松,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焦急起来。
    她这两日见的香客也不少了,只是一位同她攀谈的都没有。
    难不成是她估错了?
    姜弦带着鹤云和另外一个护卫漫无目的走在后院的路上。
    突然闻道一股淡淡的清香,这茶是产自南方的花茶,甚至是母亲最爱的那一款。
    姜弦抬头,却看见的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小沙弥。
    姜弦半蹲下来,与他对视道:“小师父,你这茶是哪里来的?”
    那小和尚“阿弥陀佛”一声:“这是师父的友人送给师父的。”
    原是如此。
    姜弦站起身要走,那沙弥突然道:“姐姐,你要喝,可以和我去见师父。”
    “你陪师父念念经,说不定就可以了。”
    姜弦本就过得无趣,难得打发日子,故而就随着小沙弥一起去了。
    小沙弥的师父是上清大师的师弟,说来,这也算是和姜弦的缘分。
    佛家讲究缘分,故而他又留姜弦下了一局棋。
    黑子围追堵截姜弦所持白子,偏偏行迹里又露出一个缝。
    姜弦看得出,若是她的白子不跳出去,固然不冒险,可以后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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