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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两人远离前厅,她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没敢看他,只将右手伸到他眼前,小声道:“那个,本宫刚刚,不小心抓到的,还给你。”
    他放低视线,玉佩宽长二寸宽一寸,衬得她的手愈发娇小。
    她暗中偷拿玉佩,他不是木头,有感觉,不过这玉佩是进都城时随手买的,他也没想拿它干嘛,所以没问她这事。
    “你刚刚帮了我,送你吧。”
    “啊?”仿佛是听了什么古怪的话,她抬眸看他,白皙的面上浮现出一点艳丽的红,“本宫不要,你也帮了我们天巽国,扯平。”
    话音方落,她便将玉佩往他手里扔,他下意识伸手一接。
    “你……”梁缨仰头看他,准确说,是在看他的嘴。
    他自然知道她在瞧什么,无所谓道:“我是自愿帮你,也是自愿吃竹箭,所以你不用自责。”
    “谁自责了,本宫才没自责呢。”她急道,小脸鼓起,右手紧紧抓着衣袖,“嗯,本宫,本宫还得再去一趟太医院,你陪本宫去。”
    “公主真别扭。”他反应过来,好笑地说了一句。
    “你!”梁缨睁大眼,跺脚道:“爱去不去!别去了!”
    “我去。”
    *
    清晨。
    房内放有两张床榻,梁缨睡左侧,梁轻鸢睡右侧。
    “老板,来碗馄饨!”
    “再加两个肉包子!”
    “老板,一碗白粥!”
    这客栈隔音效果差,外头吵闹声听得一清二楚,扰人清梦。梁缨烦躁地睁开眼,抬手搓了搓眼皮,勉强坐起身。
    她又做梦了,梦里出现一个崭新的初见。
    初见没问题,问题是,这个梦怎么跟前几次的不连贯,时间线对不上。
    昨晚梦里的元千霄更像是现在的元千霄,跟前几次的那个不一样。这算什么,前前世?
    他们俩是纠缠了两世么?
    “七妹?”梁轻鸢转醒,见梁缨坐站在对面发愣便喊了一声。
    “六姐。”梁缨走下床榻来到梁轻鸢这边,关心道:“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们今日继续赶路。”梁轻鸢摇摇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你昨晚在梦里喊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梁缨呆住。
    梁轻鸢凑近她,调侃道:“你为何不问问我这个人是谁,还是说,你知道他是谁?”
    “我若说他是我的小情郎,六姐信不信。”梁缨笑了笑,并不刻意回避,反而很坦然,“六姐,我们继续赶路吧,我想上马车补觉。”
    *
    上了马车之后,梁缨双眼一闭,靠在软垫子上补觉。她最讨厌被人吵醒,被人吵醒后心情容易坏到极点。
    马车平稳前行,没什么声儿。
    她一睡便入了梦。
    这天的黄昏时分,她独自一人在蹴鞠场上练蹴鞠,左手依旧包着,只是没上一个梦里的那般肿。
    场中摆着两箩筐的鞠球,她拿了一个,用足尖点着,不得其法。
    要不是李妍媃放话,明日比试输的人要在脸上画乌龟,她才不愿玩这东西。
    “啧,小孩子都踢得比你好。”
    这声音,不用猜她都知道是谁。她转过身,果然,元千霄站在不远处,手指上转着一只鞠球。“我踢得如何干你什么事?”
    “不干我的事,我只是说一句,别在意我的看法,你继续踢。”他耸耸肩,轻盈地跳上看台坐下。
    他人是坐在这里,但并没关注她。
    有人在旁,她哪里好意思再踢球,而且他还说她踢得差。算了,不踢了,大不了明日被画乌龟。
    “喂,你真的不踢了?”没等她走几步,元千霄喊出一声,青年的声音里有少年意气,七分张扬,三分揶揄。
    “不踢了。”她赌气,继续往前走。
    他矫健地跳下看台,稳稳落在她面前,“干嘛不踢,我可以教你。”
    “你教我?”她将他仔细端详一番,眼珠子跟着一转,“我扔十球,你全踢进风流眼才有资格教我。”
    “十球?”他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锋利的眉尾往上扬起,“来。”
    她行至放鞠球的竹筐前,里头起码有十五个鞠球,足够了。
    “一!”她捡起一个便往他脸上扔,鞠球带风,重重朝他飞去。
    元千霄反应迅速,俯身来了一个蝎子摆尾,一脚将鞠球踢进风流眼。
    “二!”
    第二球,她是朝他后背扔的,而他这次反应更是快,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偏头抬腿一踢,再进一球。
    一连十球,不管她往哪个方向扔鞠球,他都能将它准确无误地踢进风流眼。她惊得目瞪口呆,不禁鼓起掌来,“啪啪啪。”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她立马放下手。
    余晖中,他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她走来,周身仿佛镀了一层金光。“我也不白教你,作为交换,你得教我吹笛子。”
    “吹笛子?”她皱眉,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吹笛子?”
    “嗯……”他抬手拨了拨黏在额角的碎发,眼神有些躲闪,“进宫那日不小心偷听到的。那晚,我也看到你了。”
    是她和六姐去偷看的那晚?“哦。”她尴尬地应了声,“成交。”
    之后,元千霄拿起一只鞠球,边讲解边示范。
    他身形好,动作干净利落,格外地吸引人,那鞠球就跟长在他脚边似的,怎么也掉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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