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了 ,你才想。”她弱弱地挣扎着,整个人气呼呼的。
“我确实想。”元千霄闭着眼,嘴角微弯,声音里有难得的温柔,“还疼么?”
经他提醒,她这才想起一件事,似乎没前世那般疼。“疼,不过,好像,没之前……”
相较于她的扭捏,元千霄面上一派淡然,直言道:“我给你上了药。”
“你,你哪来的药?”顿时,她面上涨红,声音细小如蚊。这会儿她倒是很庆幸他还睡着,不然睁眼面对面更尴尬。
“见肿消,外头采的。”他越说越轻,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头顶,梁缨忽然没了脾气,小声骂道:“混蛋,都是你害的。”
“我再睡一个时辰……”说话间,他垂下脸,一副半醒不醒的模样。
嗯?梁缨细细打量着元千霄的脸,心里起了一抹古怪的念头,“你是喜欢赖床还是单纯地想睡,以前也这样么?”
“以前,不好说。”元千霄迷迷糊糊的,依旧没睁眼,瞧着真是困极了,“我昨晚没怎么睡,今早还不睡便是神仙了。”
听了他的话后,她总觉得心头发慌,不由伸手按向他的太阳穴,“早点办完事,早点回来娶我。”
“嗯。”他沉沉睡去。
*
直到日上三竿,元千霄才转醒,见梁缨幽幽地盯着她,不由凑近亲了她一口,嘴角扯开一个灿烂的笑,其中,那颗尖锐的虎牙尤为显眼。
“你瞧我做什么,肚子饿了?”
“不饿,我们走吧,我想尽快回到皇宫。”梁缨坐起身,粗略地整了整长发,她惦记着,回皇宫后得找群御医给他瞧瞧。
“嗯。”元千霄怔了片刻,快速穿好衣裳。
两人走出山洞,顺着日头升起的方向前行。
不到半个时辰,梁缨便觉双腿发软,肚子叫个不停,她瞥了瞥身侧的元千霄,他神采奕奕的,她便没好意思说,怕显得自己太过娇气。
“上来,我背你。”下一刻,元千霄蹲下身,背对着她招手。
她心头一喜,俯身趴了上去,抱着他的颈子道:“算你有点良心。”
元千霄不冷不热地哼出声,双手往上惦了掂,“什么叫算我有点良心,我何时没良心了?”
“昨晚,你昨晚没有良心。”梁缨将脸贴在他的肩头,晨起那会儿她没机会说,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可劲儿说,“只顾自己开怀,根本不顾及我的痛楚。”
“谁让你故意刺激我。”他轻飘飘地说着,将责任都推到她头上。“我还提醒过你,伤了是你自找的,现在都赖我头上?我真冤。而且,你昨晚一次都没开怀?我不信。”
“没有没有!”梁缨脱口道,她鼓起脸,拿手指戳他的后颈,“咕噜咕噜”,猝不及防地,肚子响了,她讪讪地收了手。
穿过一片小树林时,元千霄放下她,摸着自己的肚子道:“饥肠辘辘,你先找地方歇息,我去打只野兔来。”
“好!”梁缨忙不迭点头,一抬眸,恰好瞧见前头有驿站,惊喜交加道:“你看你看,是驿站。”
元千霄侧过身,顺着她指的方向瞧去,言语中隐隐透出失望之意,“还真是驿站。”
为确保此行的安全,李桑在每个驿站都安排了人,方便接应。
两人快步往驿站走去,驿长正在准备干粮,见梁缨这般狼狈不由吓了一跳,赶忙跪下身,提心吊胆道:“卑职见过平南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梁缨端着皇室的架子,命令道:“你快安排回宫的马车。”
“是,是,卑职这便去安排。”见她没问自己的罪,驿长不禁松了口气,起身匆匆离去。
两刻钟后,梁缨坐上了回皇宫的马车。
莽山那条河流是往皇宫方向去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俩在路上的时间会更短,正常来说,他们今日便能回到都城。
马车晃悠悠地前行,不快也不慢,梁缨小口地咬着糕点,脑中暗自回忆起这次的莽山之行,“你说,那些侍卫是不是都被山贼害了?”
“没有,那天我救了五个侍卫,让他们先带着一名山贼下山,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到皇宫了。”说起此事,元千霄瞬间扬起凌厉的眉梢,眸中锋芒毕露,“这群山贼明显是有备而来。事出有因,至于是什么因,看你父皇的本事。”
“嗯。”不知为何,手中的糕点一下子没了味道,梁缨低头思索。
以前她从没出过事,为何今年会出事,难道有人想对付她?
是谁?
*
亥时,“哒哒哒”,马车踩着一望无际的夜色进了皇宫。
两人一走下马车,当即有宫人来迎,李桑还没出现,想必是在宣宁宫门口候着。梁缨思量片刻,主动牵起了元千霄的手。
元千霄往下一瞧,嘴角溢出几缕笑意,骨节分明的五指猛地收拢,“嗯。我和周宸游比,谁更俊?”
关于这个问题,梁缨心里早有答案。以前,她觉得他们俩一样俊,现在么,当然是他俊,但她不愿明说,想压一压他嚣张的气焰,“小侯爷俊,他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俊,你没有。”
“嘁,不识货。”元千霄鄙夷地回了一句,无情地嘲讽道:“他食人间烟火的时候,你还在做梦呢。”
“你个……”没等她骂他两句,李桑的声音由远而近,恭敬地逼人耳膜。“老奴见过七公主,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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