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酒摸了摸大黄身上暖呼呼的羽毛,突然,外面传来一个特别轻微的声响,楚酒酒抬起头,黑暗里,门外好像有个人影快速走远了,她愣了愣,放下碗,走到大门附近,她没开门,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轻轻歪头,她掀开信箱的盖子,果不其然,这里又多了一个信封。
楚酒酒把信封拿出来,她看向那人离开的方向,沉默片刻,她没有把信封拿回去,而是直接拆开了。
跟上次一样,没有涂胶水,稍微挤一下信封,就能看见里面有什么,比上次多了一倍的钱,没有票,然后,是一张薄薄的信纸。
私拆他人信件是不对的,楚酒酒知道,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想先看看这里面写了什么,然后再交给韩奶奶。抱着查看敌方情报的心情,楚酒酒严肃的展开那张信纸,发现上面就写了两行字,还是竖着的。
和顺一门生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
是对联啊……
这人笔法遒劲,自有风骨,饶是楚酒酒,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真好看。
有句话怎么说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楚酒酒练了那么多年的书法,到现在也就是学了个皮毛,她是外行,她看不出这人字迹里深重的模仿痕迹,只能看出来他写的挺好看的。
照旧没有落款,没有其他信息,楚酒酒拿着这张信纸,稍一思考,就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了。
还是感情牌,他小时候是被韩爷爷养大的,韩爷爷肯定教过他书法,现在他写这么两句对联,一是为了应景,二是为了让韩爷爷知道,他没有忘本。
想到这,楚酒酒差点一口呸上信纸。
你还没有忘本呢,你连大坝的钱都贪!
把信纸放回去,楚酒酒拿着信封,冷冷的回到客厅里,韩爷爷就坐在客厅,正在喝韩生义给他泡的茶,韩爷爷背对楚酒酒,看不到她手里拿着什么,韩生义把茶壶放下,稍一抬眼,然后,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之前他说过,韩继彬下一次再来送东西,就是春节了,昨天没看见,他还觉得有点奇怪,这不,现在就来了。
韩生义望着楚酒酒,他用眼神示意楚酒酒,别乱说话,楚酒酒看见了,却装看不懂。
她跑过去,坐在韩爷爷身边,跟亲孙女一样,和韩爷爷依偎在一起,好长时间没和楚酒酒这么亲近了,韩爷爷受宠若惊。他当即放下茶杯,对楚酒酒说道:“想要什么了,跟爷爷说,爷爷马上就给你买去!”
楚酒酒:“……”
她是这么势利的人吗?
表演刚开了个头,就被对方不按套路的打断了,楚酒酒脸上的表情一僵,过了一秒,她揉揉脸,把手里的信封交给韩爷爷,“我刚才出去喂鸡,看见有个人往咱们的信箱里塞了这个,没有落款,好奇怪啊。”
韩爷爷听了,连忙接过来,他都没看里面的钱,直接就把信纸抽了出来,看见上面熟悉的字迹,韩爷爷嘴唇微张,喉咙里涌起一股叹息。
然而这股气还没叹出来,旁边的楚酒酒又说道:“那个人真的好奇怪,他一开始没看见我,把信扔进信箱以后,他看着咱们家,露出了一个特别可怕的表情,好像咱们家跟他有仇似的,我走出去以后,他可能看见我了,然后就赶紧跑了。韩爷爷,这是什么,恐吓信吗?”
一口气卡在嗓子眼的韩爷爷:“……”
他疑惑的问:“你看见他了?”
楚酒酒点头,“看见了一半,外面太黑了,看不清全脸。”
韩爷爷:“你看见的人长什么样?”
楚酒酒大致形容了一下,“挺老的,比我爸老,是个男的。”
韩生义:“……”
很好,之前他还不确定,现在听到这么模糊的描述,他就知道,楚酒酒根本没看见韩继彬,她这是在胡说八道,借题发挥。
韩爷爷却信了,跟他儿子不一样,韩继彬遗传的是他妈妈的长相,他长得跟韩家人不太像,颜值也没有韩家人那么高,楚酒酒看见以后,确实描述不了太多他的特点。
韩爷爷又问:“什么叫做特别可怕的表情?”
楚酒酒天真的眨了眨眼睛,“就是很可怕,像是要拐卖小孩一样。”
她故意说的像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要知道,小孩子会说胡话,也会说真话,他们的直觉比大人要强,对方是恶意还是善意,一看便知。
说的太清楚了,韩爷爷反而不会信她,毕竟,对方是他的养子,楚酒酒知道自己在韩爷爷心里也有分量,但她更清楚,她的分量,不足以颠覆韩继彬在韩爷爷眼中的印象。
她没想立刻让韩爷爷信,只要让韩爷爷知道,这人跟表面上不是那么一样就行了。
留下皱着眉头的韩爷爷,楚酒酒站起身,即将上楼的时候,她对韩生义吐了吐舌头,然后飞快的跑远了。
温秀薇在楼下,二楼就楚酒酒一个,过了一会儿,韩生义也上楼来,把二楼的门关上,他对坐在梳妆桌边上摆弄雪花膏的楚酒酒说道:“你又胡说。”
楚酒酒抬起头,她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他总打感情牌的样子,到现在都不出现,他就是个胆小鬼。”
韩生义:“他不是胆小鬼,他是在等最好的时机。”
楚酒酒疑惑的看向他,“什么是最好的时机?”
韩生义坐到她和温秀薇的床上,看着床单上的蕾丝边,韩生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在等爷爷主动去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