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他如果还要死,那就是命中注定了,鱼鱼也没办法了。
小白果准备上岸了。
刚爬上去,放眼望去,这一大片芦苇丛里卡住很多垃圾。
她在众多垃圾里看到一条炸了毛的麻绳。
于是,小白果又下水了。
她想用麻绳绑住水里的人,正好岸上有块大石头,刚好拴住他,免得水位上升时他被水冲走。
小白果捡起麻绳拉开一看,还挺长的,够用了。
来到那个人身边,就准备动手了。
她观察了一会儿水里的人,就决定把木板一块绑上去。
但不能直接绑在木板上,先在他胸前把捆一圈,第二圈再把木板绑上去,这样更安全一点。
说动就动,小白果拿着麻绳一头,就要绕过他的手臂从胸前穿过去,她人小胳膊短,整了两三分钟才把麻绳穿过去,捆了第一圈,第二圈就容易多了,把人捆好之后,小白果突然到他肩膀上有点不对劲。
他肩膀上的衣服破了个洞,刚开始她没在意。
现在靠得太近了,就发现破洞下面好像是个伤口。
小白果又摸了下他的脖颈,还有气。
“没死没死,鱼鱼活了千年了,什么东西没见过?就看一眼!一眼就好!”
她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扒开衣服上的破洞一看,当即被吓得小手一抖。
他肩上有个窟窿,在水里泡得伤口发白,重要不是这个窟窿。
——而是窟窿中间的木仓子!!
小白果是真的吓到了。
什么样的人才会挨木仓子?
必须是罪大恶极的坏蛋啊!
这个人很可能是个逃犯,挨了木仓子还能逃跑,他就是罪加一等的那种。
怕归怕,小白果在关键时刻还是冷静下来了,逃犯又怎样呢?鱼鱼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捞上来,总不能白捞一场吧?在水里捞一个普通人能换一个搪瓷缸子,现在捞上来一个逃犯,把他上交这是立了大功吧?
拿他换一个搪瓷缸子格局太小了。
这种吃木仓子的逃犯至少能换两个搪瓷脸盆。
这个坏蛋捞得不亏。
小白果牵着麻绳的另一头上了岸,把麻绳捆在大石头上,最后又看了眼水里的坏蛋。
“你就在水里呆着吧,等我爸爸和外公把你捞上岸。”
……
小白果蹬着鞋子就回家了,还是走村后的小路,从后面绕回家。
天气还没有热乎起来,穿着湿淋淋的衣服有点冷,走了一路越走越冷。
她再一次后悔,今天就不该下水。
到了家门口她就更后悔了,她现在衣服和头发都是湿的,肯定会挨揍,说不定还要喝苦药。
为了两个搪瓷脸盆挨一顿揍值得吗?
不值得!!
可事已至此,就算后悔也晚了。
小白果站在院子外面酝酿眼泪。
狠狠地眨了下眼睛,没眨出眼泪来,之后又连眨了几次,还是没有。
是她演技太差了吗?
行吧,哭不出眼泪也没事,那就干嚎,光打雷不下雨的那种。
小白果掐了把自己的腿,站在院子外面就嚎了起来。
“哇——”
“呜呜呜,鱼鱼好怕,太吓鱼了。”
她哭着推开门进了院子,“哇呜呜……妈妈,我好怕!”
白芨和林永成自己屋里整理东西,突然听到小孩的哭声,她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
“乖宝在哭。”
“是乖宝的声音。”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立刻从屋里冲了出去。
小白果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她去外面玩哭着回家还是第一回,灶房里的白术和李秋容以为出了什么事,也冲了出来。
见到小白果浑身连头发都湿透了站在院子里,一边哭一边用手背擦眼睛。
她出门的时候雨就停了,之后就没下了。
一身湿成这样,要么是掉进河里,要么被人泼了一身水。
白芨一看就急眼了,“乖宝,怎么成这样了?”
小白果抱住白芨的腿,还在说害怕,“妈妈,好吓人。”
白芨眼睛都红了,“怎么了?你告诉妈妈。”
李秋容说:“先别哭了,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等她冷静下来再慢慢说。”
白芨心里再急,也知道孩子不能这么冻着。
李秋容过来拉住小白果的手,真以为小白果被吓到了,她温声哄着:“现在已经回家了,爸爸妈妈和外公外婆都在家里,乖宝别怕了,外婆带你去洗澡,这么天气穿着湿衣服容易感冒,先洗个热水澡再说。”
小白果是真的很冷,她就乖乖地跟着外婆走了,嘴里还带着哭腔在呜呜哭泣,肩膀也一耸一耸的。
白芨放心不下,也跟了过去。
林永成说:“我去找衣服。”
剩下白术还站在院子里,他一脸的若有所思,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刚开始他也心急如焚,但是看着李秋容去拉小白果时,她主动把手递过去,还特别配合,就显得很反常了。
小家伙该不会是去河边玩水,知道事情兜不住,为了逃避责罚才装哭的吧?
再想想她说的话,她只说害怕,说吓人。
谁那么可怕把她吓哭了?遇到拐子她都没吓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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