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的马虽也是良驹,但到底是比不上他的赤兔神驹,何况这马奔波了一日,早已疲惫,跑了许久,离前方那马始终有百米距离。
谢斐心急如焚,他看了眼四周景象,心生一计。
前方那刺客行了许久都未甩掉身后之人,心中渐渐不安起来,眼看那人忽然没了踪影,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正在此时,前方左侧的陡坡上掠起一道阴影,伴随着一阵马的嘶鸣,谢斐抄小路从山崖上跃下来,弃了座下马,将刺客踹下,骑在刺客的白马之上。
那白马受了惊,往前又冲了几百米方才停下,谢斐止住缰绳,将马上女子抱下来,“你怎么样了?”他关切地问。
顾子书一把撞进他怀里,哭着摇头,“我没事,我就是害怕死了,幸好你来了,少岐,谢谢你为我奋不顾身。”
谢斐这下真的愣住了,他握住怀中人的肩膀,将她推开,看着她的脸,“顾子书?”
顾子书此刻哪里还听得出他怀里的讶异。
她点点头,泪眼朦胧,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恰好太子的人也赶了过来,太子跃下马冲上前来,“子书,你没事吧?”他急切地问。
顾子书擦了擦眼泪,“摇摇头,幸好谢郎君来的及时,我没事。”
其实她受了伤,身上却是被马颠出的淤青,早上还落了水,头也昏昏沉沉,只是她生性不算柔弱,这种危急的时刻,不想叫人为她担心,不过话音刚落,人还是软软晕了过去。
谢斐接住她立刻将她放进太子怀里,“景川公主呢,我方才听人说景川公主被刺客掳走了,可是弄错了?”
太子抱住顾子书,没想到谢斐竟然关心徐晗玉,他心里此刻也是一紧,“没有,景川她的确被人掳走了,父皇已经派人去追了,好像在另外的方向。”
谢斐狠狠瞪了他一眼,抢过他身后的马,朝来路奔回去。
太子被这一瞪弄的莫名其妙,忽然想起徐晗玉在江州同谢斐的旧事,恍然大悟,不过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抱起顾子书也赶紧回去。
含章帝的确派了许多人马追赶掳走徐晗玉的人,谢斐循着众人往前,心焦不已。
另一边,徐晗玉被那刺客掳在马上,心思不断转动,这刺客虽是个女子却意志力惊人,她腰腹中了匕首的毒,还能坚持御马行了这么久,徐晗玉看着前面马上就要出了行宫所在的飞燕山,不由焦心,若是让她跑出这山脉,必然有人接应,到时候含章帝的人再想找他们恐怕就如大海捞针,自己也会性命不保。
她的手缓缓移动按住腰间的毒针,马匹正在疾行,虽然此举也会将自己至于险境,可是眼下已顾不得许多,只能赌一把了。
那女刺客心神全在身后的追兵上,也想不到深宫大院之中养大的贵女还能有何花样,所以当徐晗玉抽出银针刺向马匹时,她虽然反应及时却也慢了一步,马匹受惊四处乱撞,她和徐晗玉皆被马儿扬下,这刺客身手很快,好歹抓住了徐晗玉,二人一同滚下了旁边的山坡。
徐晗玉撞伤了腿,疼的满头大汗,那刺客将她当作肉垫,反而没受什么伤,不过这一下毒入心肺,别说动用武功,就是站立行走都有些勉强。
二人瘫在山坡底下,大眼瞪着小眼。
那刺客用力起身掐住徐晗玉的脖子,“交出解药,不然我就杀了你。”
“解药不在我身上,你杀了我也没用。”徐晗玉喘着气说。
那女刺客却不好糊弄,她讥笑一声,“既然如此,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说完,她果真用了劲,真要掐死徐晗玉。
“慢着,我给你解药。”徐晗玉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不要命的,毕竟她可把自己的命看得贵重的很。
那人松了手,徐晗玉慢吞吞从脖子上的镂空项链中倒出解药。
那刺客也通药理,闻了闻这药,的确都是清热解毒的材料,这才服下解药,还有心情嘲讽她,“我看比起做公主,你更适合做刺客。”
徐晗玉也笑道,“阁下谬赞了,在下惜命的很,可干不了这种不要命的勾当。”
“哼,既然惜命,就乖乖听话,不然我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
徐晗玉才不会被她这种狠话吓到,趁这刺客服下解药调息的时候,她也在一旁细细打量,这女刺客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面容姣好,身段也不错,难怪能伪装成舞女混进行宫。
她的衣领在方才滚落山崖时散乱开来,锁骨间隐约露出一朵木兰花的纹身样式。
徐晗玉有些讶异,想了想试探着开口说道,“我若是你,就不会这般犯傻,为了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那女刺客听到这话猛地睁开双眼,紧盯着她,“你知道什么?”
看来自己没有猜错,徐晗玉笑笑,“昔日顾将军征战沙场,连逼东吴大军后退百余里,英姿何等威风,班师回朝接受陛下的嘉奖时我也是见过的。”
那女刺客果然有些恍惚,依稀想起那人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可惜呀,顾将军糊涂,怎么你也跟着犯糊涂不成?”徐晗玉见她这样子越发肯定心中所想。
那女刺客脸上闪过悲戚的神情,忽然回过神,一脸戒备地看着徐晗玉,“你是如何得知的?”
“你锁骨上那朵木兰花同顾将军身上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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