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前后,陈倏回来,见她在内屋的案几前伏案。
“怎么了,范瞿给你这么活儿?”陈倏第一个反应是挑范瞿的刺。
棠钰抬眸看他,轻声道,“不是,就是今日看了账册,还有府库,觉得要学的好多,想多看看。”
他知晓她认真。
她认真的模样也很好看。
陈倏上前,打趣道,“别太累,东西太多就让范瞿继续看着。”
棠钰看他,“我想做些事。”
陈倏亲她,“想做什么做什么~”
棠钰心中叹了叹,他起身去沐浴,都临到内屋,又窜了头出来,“要不要一起来?”
棠钰摇头,“我再看看。”
沐浴的时候,陈倏心想,他应该抽死范瞿的!
……
等陈倏沐浴出来,棠钰还在案几前看账册。
陈倏擦干了头,一根玉簪简单将头发束起,换了宽松的袍子,身上还有沐浴的清新,他上前的时候,棠钰竟然都没看他一眼。
“夫人,别这么认真,我有些慌……”陈倏特意坐近了些,让她靠在他近处。
棠钰正看得仔细,轻声道,“好了,别闹。”
陈倏:“……”
别闹——他被嫌弃了。
陈倏一脸如丧考妣,才新婚多久,他竟然就被厌弃了,是他没有吸引力了吗?……
棠钰似是察觉他许久没动弹了,转眸看他,他脑海中还在天马行空着。
棠钰亲了亲他侧颊,温声道,“我想恶补一下。”
陈倏才反应过来,那我陪你。
棠钰不知道他起身做什么去了,但很快就有小厮抱了一摞卷宗来。
棠钰呆住。
他真没开玩笑,万州府真有一堆的事情,只是他想晚一些再处理的,结果棠钰要看书,他闲着也是闲着,也正好一并将事情处理了更好。
棠钰也反应过来,天子是看折子,因为整个燕韩的事情都在天子处;但万州是敬平侯府的封地,陈倏又不是挂名被架空的敬平侯,所以万州的事其实陈倏心中都有数。
在万州,陈倏就是君侯。
陈倏凑到她怀中,躺在她怀里看着,这个姿势舒服,也稍微可以安抚下他。
棠钰没有吱声了。
两人都在看各自的东西,时间过得很快。
小米进来添了一次灯,两人还在看着,也不相互打扰。
稍晚些,棠钰有些累了,偷懒的时候看了看他,见他还在认真看着卷宗,不由笑了笑。
怀中的人趁机道,“偷看你夫君。”
棠钰好气好笑,“光明正大看的。”
陈倏忽然笑了。
棠钰问,“笑什么?”
陈倏放下卷宗,“阿钰,你说情话的时候真好听。”
棠钰愣住,一脸诧异看他。
他也看她,认真道,“夫人,夜深了,要不要觊觎你夫君的美色?”
他本是打趣去的,但棠钰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顿了顿,想开口,欲言又止,还是忍住。
陈倏觉得不对,“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棠钰没提。
陈倏越发觉得不对,锲而不舍,“阿钰……”
棠钰是不想提的,但是经不住他闹腾,只得放下手中账册看他,“你为什么喜欢在脸上擦香粉?”
陈倏:“……”
棠钰:“……”
四目相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十万分的迷惑。
陈倏拢眉,“你不是喜欢……男子脸上擦香粉吗?”
“……”棠钰惊讶,“我什么时候喜欢男子脸上擦香粉的?”
她怎么不记得,她喜欢男子脸上擦香粉的?
“不是吗?”看到棠钰疑惑脸色,陈倏心中隐隐觉得哪里出了错。
棠钰笑着摇头,“这么会?”
“那你为什么当初从回平南的时候,要挑……”言及此处,陈倏顿觉说漏了嘴。
棠钰也忽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一直在说她喜欢脸上擦香粉的,那个时候,赵初确实脸上就擦了香粉,棠钰叹道,“你怎么知道?”
棠钰的目光下,陈倏拿了卷宗盖脸上,他就不应该多问的……
棠钰伸手,将卷宗从他脸上取了下来,“还有,你怎么知道小猴子的?”
陈倏再次默默地往脸上盖上卷宗,艹!
棠钰也再次拿下卷宗。
陈倏坦白,“当初怕你自己一人回平南不安稳,我让侍卫跟着你,结果他回来给我说,你喜欢脸上擦香粉的人,所以,每次见你我都擦香粉……”
棠钰:“……\
陈倏继续道,“你们路过楯城的时候,在祈福灵树上挂了字条,侍卫取下来给我看了,我就知道有小猴子……”
话音未落,棠钰这次是直接将卷宗盖他脸上了。
陈倏自己取下来,“我是担心那时你恼我,不敢和你说,又担心你安全,才让人跟着你的,我一片苦心,没日没夜撵了好久的路才撵上你,真的……”
这个时候必须要卖惨,而且越惨越好。
棠钰淡声,“所以,归鸿镇也是特意的?马吃了巴豆也是特意的,因为想让我上你的马车?”
陈倏:“……”
这个时候就不要接话了,说什么都不对。
说什么都会被怼。
陈倏尴尬而不失礼貌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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