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燕城了?”严舒窈顿时抬头看向严大嫂道。
严大嫂点头笑:“是啊,说你刚生产坐月子,让我们一定要把你照顾好了。”
严舒窈脸上顿时就笑了,嘀咕道:“我还以为他跟我生气,故意不来呢。”
“哪能啊,又不是小孩子。”严大嫂笑,问道:“说起来,你们为什么吵架?”
严舒窈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我怀疑他外面有人。”
两人惊讶。
严大嫂正色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可能是我疑心太重……”严舒窈模糊道:“算了,不提这些了。”
严舒窈刚吃完东西,严父严母也来了。
护士抱来小孩,孩子在襁褓里,微红的眼珠到处转,要哭不哭的模样,十分可爱,严母抱着小外孙笑眯眯的看着,大家都围在严母身边,严大嫂道:“长得可真俊,一点儿也不像宋亭文。”
严怀音噗哧一笑,“大嫂这话,幸亏四姐夫不在这儿。”
严舒窈满目柔光的看着严母怀里的孩子。
严父道:“取名字了吗?”
严舒窈回道:“亭文想了好几个名呢,男孩女孩都有,等他回来了,再好好挑一个。”
房里静了一静。
严舒窈看向严父微笑道:“到时候爸爸给他好好取个字。”
严父掩下叹气,呵呵笑道:“嗯,我回去就好好想想。”
严舒窈道:“对了,前几天三姐还发电报问我什么时候生呢?五妹,等会你记得帮我发一封电报告诉三姐一声。”
三姐和四姐是嫡亲的姐妹,两人从小关系极好,长得也像,仿佛双胞胎一般,只是三姐嫁去了外地,却也时常保持联系,三姐严莲蓉跟严怀音的关系又要淡一些。
严怀音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等严舒窈睡下休息后,大家出了医院。
四姐跟四姐夫是时下流行的自由恋爱,又是师生恋,两人门第不同,经过了一些波折才走到一起,两人的感情自然也不浅,若这次四姐夫真的出事,四姐只怕不知道会怎么样。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严大嫂站在轿车门边对严父道:“爸,我回娘家一趟,看看我哥他们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
严大嫂娘家几个哥哥都从政,只是位置都不高。
严父沉默着点点头。
严母道:“多回去陪你母亲几天吧,有什么事打电话来就行了。”
严大嫂道:“春林就拜托妈照顾了。”
严怀音刚回到家,有下人来跟她报告:“刚才庄森延少爷来家里找您,我们说您去伯特利医院去了,他匆匆忙忙就走了。”
正在此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下人去接了电话,严怀音正低头喝茶,下人说电话找她的。
她放下茶杯,起身去接了电话。
“表妹?”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严怀音微微一愣,下人才说到他,他就打电话来了。
自从上次报纸的事,他来家里解释过,这几天再未现身,而且连电话都没有,就像离婚启事上写的那样各无瓜葛,那天斩钉截铁的那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与表妹离婚的,我家里所做的事与我无关,就像一个玩笑话。
严怀音对他由期望到失望,仿佛赌气般的淡淡嗯了一声。
他感受到她语气中的冷淡,着急道:“怀音,你生气了?”
严怀音有些烦躁,“有什么事吗表哥?”
庄森延小声道:“我这几天被我父亲关在家里,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准我出门也不准我打电话,今天我悄悄跑出来找你,没想到你没在家,去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
舅舅关着表哥,是因为不想表哥再跟她来往还是为了其他的事?严怀音怔怔的猜想,直到听见话筒里的呼叫声才回神过来,回道:“不是,是我四姐生了。”
“四表妹生了!?”庄森延笑问,“生的男孩女孩?”
“男孩。”
“亭文一定很高兴。”
他提到宋亭文,严怀音忽然就想起宋亭文入狱的事,正想告诉他,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忽然听见电话那头的他喊了一声爸,接着电话里变成嘟嘟的忙音。
严怀音怔怔的看着话筒。
严思义正从外面走进来,走到严怀音身边,看见严怀音提着话筒,开口道:“怀音,这电话你是打还是不打?不打的话先让我成吗?”
严怀音这才反应过来,把话筒递给严思义。
她走到另一边坐下,看见茶几上摆着报纸,不由拿起来翻看。
是今日的中央日报,最上面是最新的头条,山东省发生严重灾荒,西部受灾四十多个县,灾民一千多万,华洋义赈已经致电中央告急,政.府倡议各界民众踊跃捐款,下面附有捐款地址。
她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些灾民,也想尽一份力,盘算着手里的私房钱,默记下捐款地址。
严思义打完电话坐在严怀音身边,兀自开口道:“宋亭文的事还瞒着舒窈吧?”顿了顿,又道:“亭文进去一天一夜了,听我一个朋友说,他同学也曾被抓进去过,才进去半天就找关系放出来了,然而就是这半天就不成人样了,在医院住了几个月才出院。”
严怀音听了脸色微微发白,“……不至于这样嚣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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