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她问谢池南帮。
自己送出去的礼物能被她这么用心对待,谢池南自然高兴,他点点头,眼中也跟着浮现了一抹笑意,“好看。”就是旁边那块玉佩看着实在有些扎眼,让人无端有些不爽。
腰间所饰的物件本就不多,如今除了必备的荷包之外,木雕和玉佩各占一处,谢池南目光幽深,指腹也在不住摩挲,心里竟还起了一个念头。
若是让赵锦绣在这两样东西里只选择一样,她会选什么?
赵锦绣不知道谢池南在想什么,她还低头看着腰间的木雕,她自己也挺满意的,这会拿手又摸了几下同掌柜道了个谢便朝谢池南走去,“谢池南。”
她喊人。
可少年垂着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在人跟前挥了挥手,见他稍稍有些怔忡的目光看过来便问,“想什么呢?”
“……没什么。”
谢池南反应过来自己刚在想什么,不禁有些唾弃自己,真是越来越荒唐了,刚刚吃林斯言的醋也就算了,现在连一块玉佩的醋都吃,他自然是不肯让赵锦绣知道的,且不说现在自己的心思不好让她知晓,便是来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他也不想让她知道他原来是那么小气的人。
“没什么。”
他轻咳一声,“走吧。”
赵锦绣也没多想,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城中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两人也就没再耽搁,坐上马车骑上马朝西郊驶去。
离开城中去往西郊,走得越远路上就越冷清,赵锦绣一路从马车望出去都没看到多少人,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谢池南就在马车外头,余光扫见她脸上的表情,不用细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和她解释道:“早年父亲怕贼人侵扰百姓便鼓励大家都住到城中去,如今这西郊住着的都是一些不肯离开的老人。”
这些老人世世代代都住在这,自然舍不得离开。
孟婆婆便是其中一位。
其实从前谢池南就劝说过她,想让她搬去城中住,这样他过去探望也方便,可孟婆婆却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她说自己两只脚都快迈进棺材了,没必要再特地跑到城中去,去了那边回来不方便不说,也没认识的人,最重要的是她想去山上探望她家老头子和小尝他们也不方便……好在这些年匈奴人也没再来犯过,雍州大营又在不远处,这些老人住在这虽然冷清了一些,倒也没什么大碍。
“原来是这样。”
赵锦绣有些感慨,又听谢池南说了句“快到了”便往外头探了一眼,果然瞧见不远处有些人家了,离得越近,那边的情形便一览无遗,这里民风淳朴,相邻又都是些相识了几代的人,自然不似城中那般各家各户围着高墙,只用栅栏在外头拦着,却也不是怕人进来,而是怕一些家禽跑出去。
不过大概是这些年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这边,赵锦绣坐在马车里往外头看去,发现竟然没几户人家是有人的。
而此时他们就停在那户有人的人家前。
“下来吧。”
谢池南已经翻身下马了,他先是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没看见那位孟婆婆,便站在马车旁掀起车帘朝赵锦绣伸手。
赵锦绣也没迟疑,搭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
院子虽然不大却五脏俱全,想来这位孟婆婆是极爱干净的人,这小小的院子被收拾得十分干净,不似他们在家喜欢莳花弄草,这间院子里种了不少菜,还有几只小鸡在院子里踱步。
赵锦绣从前也去过乡下,他家在郊外的庄子,虽然她住得依旧是宅子,但平时闲逛的时候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家,想到乡里的百姓都喜欢养狗,她这会忍不住握紧谢池南的胳膊,一边往里头探了一眼,一边压着嗓音问道:“有狗吗?”
知道她一向害怕狗啊蛇的,谢池南摇摇头,低声宽慰道:“没。”
那就好。
赵锦绣松了口气。
车夫帮他们把东西从马车上卸下来,想跟着他们进去却被谢池南喊住了,“你找个地方去待着吧,回头我们好了去找你。”
从前他都是自己来的,骑着马倒也没有什么大碍,今日带着赵锦绣,又套了马车,他不想让孟婆婆看出端倪。
他一向说一不二,车夫自然不敢置喙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家二公子提着两手的东西往前走,自己也赶了马车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守着。
“我也来拿点吧。”看到谢池南提了这么多,自己却两手空空,赵锦绣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谢池南却不让,只抬着下巴往那栅栏处一点,“你来推。”
倒也是个活。
赵锦绣便答应一声,要去推的时候,身后少年还在提醒道:“小心有刺。”
赵锦绣有些不高兴,扭头瞥他一眼,咕哝道:“我哪有这么娇弱?”她也是翻山越岭泥里滚过的,又不是真正养在深闺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何至于一个栅栏都不会推了。
何况这栅栏又不重。
她上前刚推开,还没跟谢池南说话呢,就见一个穿着蓝色衫裤头发盘起的老妇人从屋中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用竹子编织的圆簸,里头放着喂鸡的谷子,她年纪大了,头发花白,眼睛也有些看不大清了,即使都走到院子里了也没注意到门口的两人,还是谢池南看见她先喊了一声,“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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