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单她带着三皇子出去还让三皇子受伤这一点,秦德妃便饶不了她。
因此眼下秦德妃也不怎么想和对方交谈。
而周选侍见了对方这副模样,忙开口告罪,刚一福身,便见上首的人摆了摆手。
“别来这一套,你有话就说,否则便早点回自己的西偏殿待着。”
正禁足着呢,胡乱瞎跑什么。
周选侍一下滞住,好半晌后才起身,接着道:“娘娘,妾也不是有心叨扰,只是有些话要和您说一声。”
秦德妃对她的话其实并不感兴趣,但也还是示意她说。
周选侍这才开口,缓缓将先前在池边敏昭仪身边宫女说的话复述了遍。
而秦德妃在听了她的话后,从原本的兴致缺缺,到后来的愤怒不已。
“她的人果真这样说??”秦德妃声音略提高了些,“待敏昭仪诞下皇子,便会取代我的阿昭成了陛下最喜爱的皇子,日后还要针对阿昭?”
“妾不敢信口胡言。”周选侍道,“三皇子当时在场也是听见了的,若非如此,妾又怎敢以下犯上,冒犯了敏昭仪。”
“好啊。”秦德妃冷笑一声,“不过刚入宫三月罢了,眼下有了身子便如此放肆嚣张,若是日后果真诞下皇子,这皇城之中,岂不没了阿昭的容身之地!”
周选侍便应和了声。
“娘娘,这敏昭仪心思大着呢,眼下宫中唯有三皇子一个皇子,旁的都是公主,如今敏昭仪有孕,她的眼中自然是冲着那太子之位去的。皇后殿下始终没动静,敏昭仪如今又盛宠,若是诞下皇子,届时再仗着陛下宠她,说动了陛下立太子,那时莫说三皇子,便是娘娘您……”
“我怎么!”秦德妃显然不悦,“她这胎生不生得下来还是另一回事,刚有孕便这般得意,也不怕胎死腹中!”
她这话一出,身边的大宫女猛地一惊,下意识喊了声“娘娘!”,而秦德妃显然也想到了自己所言不妥,于是便不再谈及这个话题。
同时看了眼下方的周选侍。
周选侍也是个知机的,见状只当没听见,转而说了句。
“妾瞧着敏昭仪似乎很是喜欢皇后给的那串璎珞,自那日中秋宴后,每每遇着她都戴着。”
秦德妃嗤笑一声。
“小家子气,好像谁没有似的。”
“娘娘说的是,这论时日,皇后殿下还是在她之前赐予您的,您也不似她那般招摇。”
“妾方才听得说,敏昭仪打算带着那璎珞一道去秋狝。”
“好了。”秦德妃似乎不想再听她说,“我乏了,周娘子回吧。”
周选侍见状不敢多言,忙起身告退。
而待她走了后,大宫女才往前几步,在秦德妃身旁低声道:“娘娘,方才您说的那话,周选侍不会说出去吧?”
“她不敢。”秦德妃道。
周选侍眼下在她殿中随居,若是方才那句话传出去一点儿风声,她自然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届时周选侍一个低位宫嫔,又如何逃得过她?
不过方才周选侍倒是提醒了她一句。
“你去库房告诉锦绣,过几日去秋狝,让她将那皇后所赐的璎珞准备好,到时一道带着。”
她就是见不得敏昭仪那得意的模样。
敏昭仪有的,她也有!
第二十二章 欲向谁分诉(一)
九月中,天子启程秋狝。
和去行宫不同,秋狝本身就不适合带太多嫔妃,因而这回去围场,除了皇后,跟着去的也只有秦德妃和敏昭仪了。
围场不比行宫,离皇城较近,不过几日光景便到了。
因着敏昭仪身怀有孕,所以出行前孟霜晚花了许多心思在这上面。
为的就是杜绝一切意外。
一路上舟车劳顿,好容易到了围场,她又叫特意吩咐了云容去敏昭仪帐中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得到没问题的回复后才略放下心来。
第一日便这么过去了。
围场条件不比皇城,也不似行宫,自然要略简单些。
因此孟霜晚只是略微洗漱便更衣,准备休息了。
恰好今夜值守的是云容,孟霜晚想起先前和若月说的,替云容去跟陛下讨个恩典的事,又想到对方前几日给家中写回信,因而躺在榻上时,她略测过身子,看着一旁正替她打扇的云容。
“本宫听说前几日你收到了家信,回信送出去了吗?”
云容原是认真替她打着扇,乍一听得这话先是一怔,回神后便忙着道:“回殿下,还没送出去。”
她告诉孟霜晚,原是托了人带出去给家人的,谁知那送信之人前几日不得空,她的信还未来得及送出便跟着一道来秋狝了。
孟霜晚一听便蹙眉。
“这事怎么不早说?又不是只有那一人可以送信出去,你早告诉本宫,本宫准了你的假出宫亲自递信又不是不行。”
原本那送信之人也只是将信件递至云容在宫外的远方亲戚,再由亲戚带回她家中。
宫人平日不得随意出入朱雀门,可凡事总有例外。
先前孟霜晚便应过云容出宫递信,因而她才会这样说。
“殿下是觉着没什么,可这样的次数多了总归不好,横竖只是迟几日将信送出去罢了,奴婢等得起。”
孟霜晚闻言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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