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客气了,只是民女一介农妇,怕是没有资格与大人同乘,再则男女授受不亲,虽然大人高风亮节,但难免小人嚼舌头,若是因此坏了大人的名头,倒是民女的不是了。”沈楠拒绝道,从为他好的角度出发,完全不给他一点反驳的余地。
顾琬琰也不气馁,接着道:“还是沈娘子思虑周全,是本官唐突了。此去砚州路途遥远,路上怕是无聊,不如我叫人备上糕点和棋盘,供娘子解闷。”
说着,抬手就要着人去准备,却被沈楠叫住了。
她本就不喜顾琬琰给她的那种危险的感觉,如今他这般大献殷勤,她心里更慌了。
下棋吃糕点,还是算了,她怕到时候消化不良。
“多谢大人好意,只是民女一介村姑,着实不会下棋,而且糕点甜腻,民女并不是很喜欢。我忽然想起有东西落下了,二位大人慢聊,民女先失陪了。”
沈楠寻了个由头,朝顾琬琰身后的宋柯良点了点头,带着阿竹再次进了门。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宋柯良第一次见顾琬琰吃瘪成这样,在沈楠走远后,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顾琬琰也是一脸黑线,明明沈楠闲着的时候最喜欢拉着他玩什么五子棋,而且糕点也是她最喜欢的。
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安排的,咋就能碰壁了呢。
“老三啊,你这追妻路,怕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宋柯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同情。
至少他顶着顾琬琰这个名号的时候,就别想博得沈楠的好感。
“少咒我。”顾琬琰白了他一眼,他就不信了,顾三郎能追到的人,他就追不到了。
冷静如顾琬琰,偏偏叫宋柯良带到了沟里,硬生生地想争一口气。
而自信如他,却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知道了什么叫热脸贴冷屁股。
从砚州到端州,再到悫州,途中长长短短停留了不少时间,他楞是和沈楠连话都没有好好说过几句,就是吃饭,她宁愿带着侍女和那些衙差同坐,也不愿与他一桌。还说什么她举止粗鲁,以她的身份不配与他同桌吃饭,气的他险些鼻子都歪了。
而他身为巡抚,到了一个地方少不得要应付当地官员,意思性地小酌几杯,一身酒气,连变成顾三郎去找沈楠幽会的时间都没有。
也就是说,整整七八日,他就只能远远地看着沈楠。
更可气的事,那些知州还真是说到做到,找来同行的官差都是年轻的小伙子,沈楠躲着他,倒是和他们聊的热火朝天。
虽然知道他们聊的都是正事,可他就是看着气不顺。
“三哥,要不你还是跟嫂子坦白算了,”唐青一大早去见他,看他眼底的青色,就知他是一晚上没睡好,“不然再这么憋屈下去,迟早头顶要长火疖子。”
“滚。”顾琬琰忽略掉他语气中的幸灾乐祸,捧起一旁的水简单的洗了把脸。
“我说真的。”唐青转到他右侧,将布巾递给她,“你也看到了,只要你不是顾三郎,无论你如何去迎合嫂子的喜好,嫂子都不会给你好眼色,反而会躲你躲得更远。”
“况且,本来就都是你,你干嘛弄得跟两个人似的,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唐青低声咕哝。
这事儿顾琬琰自然也发现了,有时候他还想,沈楠若是能从其中发现什么端倪,戳破他的身份也挺好。可偏偏那死丫头就顾着躲他了,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如今可好,他似乎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估计在沈楠眼中,他现在就是个觊觎有夫之妇的登徒子,若是以后他的身份曝光了,自己给自己带绿帽子可还行?
你说他怎么就想不通要和自己置气呢。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聪明如顾琬琰,现在也没了法子,否则也不会去询问唐青。
“我看嫂子躲你躲得远,自己发现的可能性不大,明日就要动身去遂州了,要不你找个机会,直接和她坦白算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顾三郎白了他一眼,穿好衣服带上面具,去前堂吃饭。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气氛,等他进去后,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每个人埋头吃饭,好似他是什么浑水猛兽一样。
“大人,你不吃早饭了?”唐青看着转身出门的某人,大着嗓门喊了一声,试图引起沈楠的注意。
然而,沈楠只是抬头瞅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干饭。
唔,今天的包子真好吃。
“唉!”唐青叹了口气,对顾琬琰聊表同情,随即开开心心,毫无负担地加入了干饭大军,“今天早饭怎么样,看着还挺丰盛嘛!”
悫州多山地,且大多数土地属于弱酸性土壤,种植水稻小麦产量不好,却是种植茶树的极佳之地。而且悫州地处云阳府偏难,水源充足,山地又有很好的排水性,综合下来,茶树是最适合的作物。
沈楠对茶树知之甚少,这些茶树习性都还是小九告诉她的,至于种植和养护方法,她是真的一窍不通。不过这事儿也不是她该操心的,顾琬琰说了,他会着人去茶乡南岭府,找当地的官员借调茶农过来教学。
至于往后茶叶的销售,只要包装和营销做的好,就不怕卖不出去。毕竟在大顺朝,好的茶叶品种不多,而且制茶方式也比较单一。有些富贵人家想要喝好茶也是有价无市,所以只要做好产品定位,销售也不算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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