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姚杏儿的眼睛瞬间红了,“连你也护着她,奶是,太奶奶是,你们都偏心!”若不是她,自己近日来怎么会遭遇这些!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别人家的姑姑那样对夫家不离不弃?就只会败坏他们姚家的名声!
姚大嫂不解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和她小姑杠上了?“你快闭嘴吧。”两老偏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别处处想和你小姑比,没用的。”自打她进门,这小姑子就让一家子人娇宠着,重活都不让干的。那会,姚家上下就存着将来让小姑子高嫁的心思了。事实证明,她确实有那个命。别看她现在落魄了,凭她的容貌,指定不知什么时候又一飞冲天了。
听到这话,姚杏儿很不服气。
“这人哪各有各的命,你也别不服气。”
姚杏儿气哭,“有你这样当娘的吗?一个劲地埋汰亲生女儿?”
姚大嫂叹气,“你要是长你小姑那样,为娘就不说啥了。”姚家人容貌不差,其中又以小姑为最,无论如何都有人愿意帮她兜底。女儿杏子才十五,长得是不差,比村里的姑娘出挑,可女儿的长相和她小姑一比,确实是有段差距的。
偏偏这掐尖要强的性子像极了她小姨。看来,以后得让她少去她姥姥家才行。最后姚大嫂摇了摇头,回屋看儿子去了。
不多时候,姚大伯就通知她,说大牢那边已经打点过了,她可以去探望王家人了。
去之前,姚母并姚大嫂忙忙碌碌了了大半天,做了一篮子耐放又顶饿的芝麻饼,其中有部分还剁了点碎肉和打了点鸡蛋进去,给他们补充能量的。另外,就是出发前,他们还炖了一大盅驱寒的姜汤。
这回由大堂哥陪她去的。大堂哥是姚大伯的长子,加上脑子也灵活,被姚祖父和姚大伯当成了姚家年轻一代的领头羊来培养的,为人一向圆滑,由他陪着出面打点,再合适不过了。
他们一大早出发,坐着村里的驴车到了城里。一路上,有好奇的婶子打听他们上哪去。大堂哥接过话,就和这些大婶大娘们侃了起来。没多久,这一驴车的人都知道了姚春暖做了些吃食去大牢看望前夫家王家人的事了。
乡里乡亲,最讲究个人情味。这方面做到了,世人便不会苛求了。他们似乎一下子就理解了姚春暖的无奈和为难,有些个还称赞她有情有义。
姚春暖故作腼腆的全笑纳了这些宽慰溢美之词。
到了城里,他们兄妹二人直奔大牢。
因为事先打点过,官差并不为难人,头头直接指了个人领着他们进去。
姚春暖提着篮子走在最后,越往里,大牢越是阴暗潮湿,鼻子间还弥漫着一股子霉味,甚至她还隐约听到某种小可爱的吱吱声!姚春暖心中无比庆幸家里人把她捞了出去,在这种地方坐牢,天天和小可爱为伍,她不行的。
七拐八弯地走了一会就到了,只听那官差说,“诺,人在这,你们快点!”
“谢谢差大哥。”大堂哥连忙笑着谢过官差,又给姚春暖一个眼色,然后便簇拥着人出去,将空间留给她,走远了还听到她大堂哥说他在明月酒馆订了几个酒菜什么的。
这个大牢分男女牢,她现在这个是男牢,关押王家男丁的地方。
他们此番动静颇大,自然引起了周遭犯人的注意。
她刚将手中沉重的竹篮放下,便见王朗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王朗的弟弟王朝紧随其后,王父和王大哥正靠坐在墙上,没动,但也朝外面看了过来。
姚春暖扫了一眼他冷漠落魄中也难掩清俊的少年郎君,心中啧啧,可怜哪,一朝变故,贵公子变成了阶下囚。
“来看看你们。”
王朝是个小霸王,脾气更是火爆,当下就呛道,“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吗?”
他对这个二嫂意见可大了,他们家刚落难,她就和他二哥和离,显然是迫不及待地与王家撇清关系。果然是趋炎附势之辈,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死皮赖脸让二哥娶她的!如果他们王家能过了这一劫,定要她明白何为覆水难收!他恨恨地想。
姚春暖反问,“看你们笑话,我有什么好处?你以为这大牢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么?不用花银子的啊?”
王朝一噎。
王朗蹙眉,“你到底是何来意?”
“咱们好歹曾经夫妻一场,这次来主要是给你们送点吃的。”说着,姚春暖蹲下身,将垫在篮子底下的布取了出来,递进去铺在地上,然后再将篮子里的芝麻饼一一取出,再放在布料上。
芝麻饼的香味散了开来,王朝感到饥肠辘辘。牢里的饭菜,和猪食差不多,连他们下人吃的都不如!这些日子,他很少吃喝,都瘦了好几斤了。
王朝警惕道,“你会那么好心?”
“我会啊。”她就是好心又美丽的小仙女本仙!
王朝狐疑又不信。
“东西你拿回去吧。”王朗淡淡地道。
王朝点头,“对,我们不吃嗟来之食!”
第5章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不食嗟来之食?”姚春暖定定地看着王朗,他能活到最后,绝境逆袭,心中不会没点衡量吧?他们的敌人尚且知道抓大放小,他竟打算将所有有负于他有负王家的人全都恨上么?还是该死的天真傲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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