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鼓声响起,少布和对面脖子上挂着一圈白菊的选手围着沙地来回转圈。
少布是草原选拔出来的摔跤能手,力能扛鼎,怎么可能会输!
少布自个纳闷,风红缨更纳闷。
透过摄影机,风红缨看到一米九的少布额头不停地往下淌汗水,而对面那个比少布足足矮了一个头的花环男呢,表情异常轻松。
见少布大口喘气,花环男在那得意洋洋的摇头摆脑,风红缨呕死了。
裁判拿起口哨,千钧一发之际,风红缨捕捉到少布挠了挠鼻子,这是——
“等一会!”风红缨喊停比赛。
现场安静了一秒钟,随即是铺天盖地的咒骂声,身后的助威团楞了。
“怎么了?”少布的父亲问。
风红缨指着花环男,冲现场喊:“这个人作弊!我方要求他摘下花环检测!”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场接壤国之间的友谊赛是为了各国丰收才举办的娱乐性质比赛,没有奥林匹克正规,但运动精神永驻。
作弊就是犯规,传出去有辱本国名声,这是大事,不容小觑的大事。
少布父亲气恼交加,他就说嘛,他的儿子是草原上最优秀的牧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只会摇头晃脑的花环男。
原来这中间有诈!
又不是奥林匹克大会争夺金银铜奖牌,这帮人就不能诚实一点吗?!
“你在胡说!”
花环男操着蹩脚的中文冲风红缨咆哮:“你们国家的人太卑鄙,泱泱大国输不起吗?”
风红缨从背包里拿出水壶,沾湿毛巾后递给少布擦脸。
近距离看,风红缨赫然发现少布裸露在外的脖子上起了一堆红色小疙瘩。
“卑鄙?”
风红缨冷笑,扯开嗓子吼:“你敢摘下你胸前的花环吗?你敢吗?!”
女子嘹亮的质问响彻整个大漠,站在外围放哨的风家俩兄弟相视一眼,铆足了劲喊:“摘下花环——”
草原子民横眉冷对,挥着拳头附和:“摘下花环!摘下花环!”
声音振聋发聩,花环男慌了。
毕竟不是正经的比赛,花环男见诡计被人拆穿,当即抱头如老鼠,逃也似的飞奔离开现场。
风红缨瞥了眼摄影机,小小的电子屏完完整整拍下了花环男落荒而逃的背影,以及他们国家代表团垮着的臭脸。
当天晚上,这个国家借口国内有事退出了友谊赛。
没了花环男所属国家的参赛选手,接下来的比赛进行的非常顺利。
白天鼓角长鸣激烈交锋,到了晚上,接壤国代表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风红缨将镜头转向众人,拍下一张又一张笑脸。
“小风。”
风红缨回过头,喊她的是一个中文名叫丹玉的女人,女人和阿莎一样,头上裹着纱巾,不过仔细看其实有很大的区别。
丹玉比戈壁滩上的女人更保守,丹玉全身包得严严实实,连耳朵都看不到。
丹玉是今年友谊赛中唯一的一个女性选手,比得项目是沙地长跑,时间定在明天。
风红缨仰起脑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丹玉盘腿而坐,笑得含蓄。
两人聊得欢,丹玉说她所在的国家还处在战乱中,家中墙壁满是弹孔,丹玉长这么大很少像今天这样畅快地笑。
在她的国家,女人跑出来参加文娱社交是禁忌,是一种极端不自爱的表现,严重违规的女人会因此丢掉性命。
丹玉腼腆一笑:“但我不怕,我就要参赛,我要跑,总有一天我也能像你一样,拿着摄影机到处拍。”
丹玉的梦想是记者,可惜一直没能实现。
为了记者梦,丹玉决定先挑战在公众场合露面。
听到这,风红缨不由替丹玉捏一把汗。
在后世和平年代,丹玉所在的国家转播奥运时依然会将视频中露出胳膊和大腿的外国女运动员都打上行走的马赛克。
所以,丹玉的记者梦想大概会落空。
风红缨捏捏丹玉的手,丹玉似乎料到是什么样的后果,但依旧坚强开朗的笑着。
“走,我带你去看骆驼群。”风红缨试图转移话题。
离边防哨所两百米远有一处小山坡,那里圈着数百只骆驼,风红缨的小毛就寄养在那。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来到骆驼群,丹玉眼中发光:“小风,我能骑吗?”
“当然能。”风红缨牵出一匹温驯的骆驼。
扶着丹玉坐上去后,风红缨骑上小毛,俩人俩骆驼绕着骆驼圈漫步。
就在这时,一匹受惊的赛马横冲过来,直愣愣地朝着丹玉的方向。
风红缨瞳孔放大,眼疾手快地抱着丹云滚下骆驼。
动物的惨叫响彻大地,边防部队放哨的军人闻声赶来。
风红缨蒙住丹玉的眼,不远处躺着一匹骆驼,鲜血四溅,而那匹骆驼恰好是丹玉所骑。
怀中的女孩瑟瑟发抖,风红缨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憧憬自由的女孩比不了赛了。
第70章 奔赴正义,还人间清白(21)
篝火堆边的人都围了过来。
风延祥举着火把,上前查看骆驼,风延如则将受惊的赛马圈好。
风红缨眉心蹙着,火光下拍摄的画面有点模糊。
风延如下意识用身体挡住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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