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萧氏执掌之地,求贤令遍布,取才纳贤,不问门第,不论出身,更建书院,兴教育,其所图,想诸位都是聪明人。”韩靖再接再厉,细数萧氏行事的点点滴滴。
真真看不上韩靖为人,羞与之为伍的人,早与韩靖管宁割席,断不会留到今日。
换而言之,留下来的人,每一个都是与韩靖或多或少有相似之处,又或是想通过韩靖得到什么的人。
相似的人,自是想将一个王朝控制在手。这一点,韩靖很懂得拿捏其中的分寸,保证会让他们有一种越朝在他们控制之中的感觉!但,韩靖才是真正越朝的主宰!
想通过韩靖达到一定目的的人,韩靖自明白其中定是别人给不了他们,是以他们才会选择韩靖,韩靖岂能拿捏不住他们?
既然明白其中的关系,韩靖想在此刻令他们完全站在同一战线,自然得提醒他们,究竟韩靖和萧谌,甚至是曹根有什么区别?
如果他们认为可以选择萧谌或是曹根,早在一开始就处于式微的韩靖,早已被他们三振出局。
既然之前他们选择了韩靖,现在哪怕韩靖处于危难之际,生死关头,这些人如果不希望从前的付出化为乌有,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跟韩靖一起,一致对外,同仇敌忾。
“萧氏亦为世族,瞧着竟然跟曹根无二。”立刻有人不满意萧谌他们父女的所作所为,厉声斥责一句。看这架势,要是人站在他的跟前,他定要动手教训人了。
再多的控诉,正主不在跟前,任他们说破了天,谁在意?
不过,韩靖要的就是在场的人都明白,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船要是沉了,他们也休想占半点便宜。
是以,别管雍州兵马究竟有多强悍,最好的办法就是齐心协力,共御外敌。
“大将军有何良策应对雍州兵马即将来犯?”有一个人开口吐槽萧谌父女,其他人也跟着表露心中的不满,好在还是有人抓住重点的询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据江而守,雍州兵马不擅水战,我等何惧之有?”别以为曲昆只长了一张嘴会骂人,高看萧谌父女一眼的人,必须对他们有所了解。
知他人之所长,己之所短。以己之所长,攻敌之所短,这才是取胜之道。
“只要诸位能够齐心协力,我定为诸位守住扬州!”曲昆昂首挺胸走出,掷地有声的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无端的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一股正气。
原本内心漂浮不定,实在拿不准扬州到底守得住守不住的人,面对这样的曲昆,竟觉得不信曲昆都不行。
“大将军但有吩咐,我等一定配合。请务必守住扬州,守住越朝。”
大家其实心里都有数,扬州守住了,韩靖所建立的越朝就倒不了,他们在越朝中依然还会是高高在上的世族。
诚如韩靖提醒,哪怕萧谌亦是世族出身,很显然这一位跟韩靖截然不同,浑然不把世族放在眼里。
倒戈相向换来的并非同样的身份地位,甚至还要被人踩在脚底下,换作是谁能够容忍?
无论韩靖有多少问题,至少在韩靖这里,他们就是世族,世族就容不得任何贱民冒犯。
他们与生得来的荣誉、尊贵,都在扬州境内得到充分的体现。不为韩靖,哪怕只为了他们自己,也必须守住扬州,守住越朝。
大概这也是韩靖一直以来想达到的目的,区分于他和萧氏以及曹根的差别。
让天下世族都知道,早已不是人人都愿意将他们捧着!
愿意捧着他们的人,如果他们不愿意倾囊相助,眼睁睁的看着他坠入深渊,迎接他们的同样也将是地狱!
居高临下的将所有人的表现收入眼底,韩靖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哪怕现在的他处于劣势,哪怕雍州来势汹汹,不到最后一刻,胜负未分,萧家人切不可高兴的太早。
乐极生悲这个道理,韩靖深有体会,而他从不言败,纵然到了最后一刻,他也要拼死一搏。
不过,的确也要做最坏的打算,提防将来有一日,扬州果真不敌,他也绝对不能让萧家太太平平的得天下。
韩靖暗下决定,视线落在一旁侧殿中的长子身上......
可是,有些人总还是小看了雍州,小看了萧谌他们这对父女。
雍州兵马居北的确不擅长水战,可是他们是不是忘了青州兵马可是擅长水战的人。
简明这一位剿灭水贼而得以封侯拜将的人,心悦诚服的拜入萧氏门下。
之后萧谌出征徐州,更带上简明,以人格魅力叫简明对萧谌和萧宁父女两人皆是诚心拜服。
发兵扬州,萧谌临行之前便已经将兵马尽都交付简明,但凡水上作战,如何渡江夺城,皆听简明吩咐。
曲昆能知己长,敌之所短,难道萧谌不懂这个道理?水战和陆战截然不同。从未打过水战的萧谌,更愿意听从简明的指挥。
简明还以为青州落入萧宁之手,自此以后,兵马尽归萧宁执掌,再想像从前一样调令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歼敌于手,只怕是难以再感受那份战场上的豪迈。
不想萧谌跟萧宁不愧是父女,一样的豁达。初次见面,行军打仗,知己不擅水战,便将手中所有水军兵马的指挥权全交到简明手上。
简明拿着兵符,小心肝忍不住乱颤,感受到萧谌对他的信任,更下定决心定要将这一仗打好,打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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