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两位公主。”该叮嘱的都已经叮嘱完,萧宁作揖相送,一众人也赶紧有样学样,纷纷相送。
“大长公主与清河公主不是同类人。”待人走远,南宫致远在贺遂的身边小声道一句,贺遂并不接话,有些话心里有数即可,不必多言。
萧宁此刻正与梁州世族们在寒暄,细细地问起今岁干旱,他们各家的收成如何?
对于萧宁刚借粮不久,突然被问,纵然萧宁承诺过,粮未还清前,绝不向他们借粮,承诺的事,谁敢尽信,绞尽脑汁地思虑,该如何才能避免不被萧宁捉到更多的话柄。
一听他们的含糊之词,都说家中这些小事由下人掌管,他们不清楚。
萧宁轻轻一叹,“我本有意修渠引水,以备旱涝。诸位家中良田既然不需要修渠引水,我自将心力放于百姓之身。”
靠!一群人岂不知修渠引水可是利于千秋万代的大事,提防萧宁,不敢说实话的人,这一刻恨不得把舌头吞了。刚刚他们答的是什么狗屁,像点样儿吗?
这时候再改口行不行呢?
纠结之时,萧宁更道:“不仅是修渠,山民借粮,想还粮,凭他们现在的情况,明年何来的粮还我们?
“倒不如多开荒,田多了,种的稻谷,小麦,样样都多,再修渠引水入灌,何愁明年不丰收。观诸位之意,竟无意参与,真是可惜了。”
叹息这一会儿,萧宁抬脚就要走,一群人想到其中之利,开荒修渠这事,一但做成了,他们现在的田地不得翻一翻?
这只要一翻,收成必然也会翻。
不愁水源,他们还需要担心什么?
干啊!
观萧宁行事,说一不二,说干就干,跟这样的人做事,最重要就是识趣!
“小娘子,小娘子一番谋划,皆为兴梁州,我们自当鼎力相助,鼎力相助。纵然先前无心,小娘子既为利于千秋之事,我们能帮一些是一些。”服软是必须的,多少还是想给自己留点脸,不想丢得丝毫不剩。
萧宁哦的一声,回头看向众人,“这么说,开荒修渠引水,诸位都愿意参一脚?”
好处,这当然是有的。那也不可能所有好事都叫他们占了!
一步步,萧宁就像是骑在驴背上,用一根青菜挂在驴的眼前,不断的让驴跑啊跑,不停地跑。
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着草。好处,须得先亮出来,这才能让梁州世族为她所用。
“自然,自然,这等利于梁州百姓,又可叫我等得利之事,我等自然愿意尽绵薄之力。”赶紧向萧宁表忠心,也不一味的说他们心里只有所谓的家国,不惜损己。利己又可利民,一举两得之事,他们岂不欢喜为之。
萧宁等的就是他们这话。“改日,待擅长修渠之人来了,我们再一道商量,看看如何在梁州境内修以长渠,防旱涝,利于民。”
一众世族明白了,萧宁想做,那就等着人一到,立刻动手。
啧啧啧,梁州一向地处偏僻,大多是三不管的地界,能在梁州扎根的世族,大多也是世居之人。
不是他们不想在梁州将家族发扬光大,只是这偏僻之地,着实无从下手。
修渠引水,不管怎么改朝换代,总轮不上他们。
难得萧宁来了,虽然之前的碰面大家都有些不太高兴,在利益面前,所谓的一点点的不开心,无伤大雅,共赢才是正道。
自不必说,修渠引水之事,利民利于世族。谁家不是靠着手里的田地过活的,无奈梁州境内就没有一个像样的渠流,既不靠江,也不靠海,以至于在梁州中人,早认命了。
“一定一定。”萧宁有此打算,看情况能成,岂能不配合之。
萧宁倒是有些意外。纵然知道世族们因利而动,但自来修渠引水之事,并不简单,观梁州世族皆是迫不及待的样儿,不可思议。
送走长沙大长公主和清河公主,又跟梁州世族提了一嘴修渠引水。梁州世族显得迫不及待,跃跃欲试,专业人士不到,萧宁不曾轻举妄动。
山民那边,自搬走萧宁给的10万人粮食后,倒是安分守己。直到现在为止,没有再发生山民下山抢掠之事。
这样的结果是萧宁想要的,也很满意说到做到的老者。
自打萧宁有了修梯田的心思,立刻十万火急,召秋渠过来。
秋渠忙着修渠,得萧宁诏令又不敢不来,马不停蹄的赶到梁州,连口气都没喘匀,萧宁拉着人往山上走,将梯田的理念跟秋渠那么一说。
还没缓过神的秋渠,震惊无比的看向萧宁,一个箭步冲过去激动地抓住萧宁的手臂,“小娘子,此事可行,甚是可行。若是此事能成,便可解梁洲因高山丛林,无法开荒种田之困境,上佳,上佳。”
果然是一心系于工程的人,闻弦而知雅意,马上猜到萧宁这一步迈出成功,带来的将是什么样的影响。
“你我都知道此事利于春秋,想要推行需得拿出成果。梁州境内你仔细瞧清楚,必须要给我弄出一条可以灌溉梁州境内的长渠。我知道这有多难,可人我管够,这山上的山民无数,他们比任何人都更迫切借助我们的力量,保证他们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萧宁不等秋渠多说,一语道破,她知道这其中的难度,但纵然千难万难,他们也得做。
秋渠当初被萧宁忽悠出山,看中的正是萧宁是做实事的人,而且心系百姓天下,一心只为百姓谋利,为此不惜触犯世族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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