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想到每回见萧钤时的样儿,萧钤可从来不会在他们面前流露出来丁点难为,果然夫妻恩爱,也只有跟卢氏,萧钤才能说真话。
“阿婆放心,必不让阿翁再难为。”萧钤最近这些日子收获颇丰,不满萧宁的人,不仅仅有世族,也有不少寒门庶士。
不过,世族一向看不起寒门,为了对付萧宁,他们竟然还能联手,实在出人意料。
既然萧宁打算去见一见这些不满于她的人,正好,在无类书院中,那几个人不能代表天下学子,便促成这群人一道同意以观天证的事。
想来,自以为他们代表天理的人,定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能够将萧宁打入尘埃,永世不得翻身的机会。
清河郡主旁听在侧,亦是跃跃欲试,萧宁注意到了,“想看,一起。”
“好。”清河郡主眼睛发亮的答应下,很是期待无比。
从卢氏处出来,萧宁领着清河郡主往孔柔的院子去,孔柔亦请清河郡主不必拘束,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提。
清河郡主不能说不曾拜见过孔柔,毕竟作为前朝的公主,新朝之君亦不曾怠慢,故至今日,清河郡主可以从萧家人感受到尊敬,礼让。
前朝已亡,清河郡主并不是没有落入他人之手,那时候的大兴尚未亡,纵然是几个小人,面对无权无势的清河郡主,亦带着几分轻蔑,甚至更有人想将清河郡主踩入泥中,以此满足他的虚荣心。
那些日子里,若没有贺遂的庇护,或许清河郡主早已不堪受辱而死。
也正是因为有了对比,清河郡主更能体会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不必刻意的奉承,也不需要美言赞语,真心相待,便从一个眼神也能看得出来。
***
宫外,随萧宁放出以天证人一事,且看天下人皆道女子封王是为天理所不能容,便请天证,究竟天理所不能容的究竟是什么?
萧宁说过的会设铜匦,第二日便放到了无类书院的门前。
为安人心,证明上面的锁,无人可开,特意以百金为赏,凡能开此锁者,这百金便是他的。
本来因为萧宁雍州皆于轰动,结果萧宁再折腾出一桩接一桩的事,她是觉得不把这天都掀了不够吗?
天下总有不问自取,凭手艺吃饭的人,听说萧宁悬赏百金以证其锁不能开,自有跃跃欲试之人。
可是,萧宁这百金不是闹着玩的,她这锁同样也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铜匦,钥匙只在她手,锁是任何人都打不开的,便是为了证明在内的所有书信,只能为萧宁所知。
让天下不满于她的人,将所有的不满投入其中,这只会是一个开始,绝不会是结束。
萧宁准备的可不仅仅是眼前,看着吧,慢慢都会知道的。
铜匦放置数日,不少慕金而来的人都败退,众目睽睽之下,无人开得了之锁,倒是这里头怕是有不少人投信入其中。
待萧钤提醒萧宁,因她这大手笔的要叫天证,已经引得各地不满于女子出头,女子当权之人纷纷赶入雍州,一时间的雍州,人满为患。
同样,萧钤也被冯非仁一再催促,请他出面,务必要今日前去,只因今日所到之人,是为天下各世族的代表,也就是全都反对萧宁,不同意萧宁处处冒头的人。
萧宁既然跟卢氏说了,改日有机会要亲自去会会人,现在机会就来。
萧钤在第一时间提醒萧宁,捉住机会了。
得令的萧宁,自是一刻都不曾怠慢,虽不与萧钤一道前去,也是不想人不齐他却把人吓着了,连来都不敢来。
早早到了萧钤他们约见的酒肆外头,观那乘肥衣轻者出入其中,萧宁同一旁的清河郡主道:“子常,知道这么多人进去,酒肆生意能翻多少吗?”
清河郡主望着往来的人,正努力地记下他们的脸,这些人,都是不满萧宁,想对萧宁不利的人,她要记牢了。
结果听到萧宁问起这完全不相干的问题,难掩诧异。
两人出行,萧宁是一切从简,身边带着的侍女,虽然个个身姿挺拔,面露凝重。一看萧宁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娘子,偏偏她们坐在这路边摊上。
萧宁还无所顾忌,点了一碗糖水。
莫以为如今这时代便没有糖水,作为古往今来的吃货们,只有各种不允许,就没有他们想吃做不出来的东西。
但这糖水,同样不便宜,谁让这时候的糖贵呢!
她问着,清河郡主倒是想到了一点,“这酒肆与小娘子有关?”
出门在外,萧宁早有叮嘱,唤她小娘子就是,公主公主什么的,听起来吓人吧!
萧宁眼睛都亮了,要不说是聪明人,瞧,萧宁一问,清河郡主这就猜着了。
“不错,这各州之地,商机不少,一应吃穿用度,无人出手,我便只好勉为其难。”需知萧宁手里就算有盐利,那也不代表她不缺钱。
再者,经商之道,互通有无,萧宁何尝不是在慢慢的引领百姓富起来。
不过,不容易啊。想富国,需得富民,可要是想富民,就得先满足百姓最基本的需求。
所谓最基本的需求,便是吃穿。
尚不能饱食,百姓又何来多余的东西拿出来交易?
清河郡主想起一点,“都说商为贱籍,为天下人所不耻。小娘子不担心将来被人诟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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