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冯郎君是做不下决定了。既如此,阿翁不如还是派人送他们去吧。”萧宁面对萧钤的称赞,谦虚地低下头,还得跟萧钤提上一句,有人犹豫不决没有关系,反正无论冯非仁做下何种决定,结果都是一样的。
“也不用,我早先同五郎打过招呼了。”萧钤果然是早有准备,看看这话接得太顺了点。
萧宁面露惊讶,配合地满足萧钤的虚荣心,“阿翁果然早有准备。”
一语双关,这祖孙二人一番话,叫人察觉出其中的关系,早有准备的萧钤,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好让他可以一网打尽!
不,是好让萧宁可以一网打尽。
“去请京兆府的人进来。”萧钤确实挺高兴的,尤其萧宁都露出惊讶之色,显然完全想不到萧钤竟然早有准备。
萧评不曾亲至,那是不想影响萧钤和萧宁唱的一出又一出的好戏,待到需要他出面的时候,他自然会来,现在暂时是不需要的。
很快,身着黑衣玄甲的人步入。
萧谌和萧宁都明白,作为京兆府,在雍州不宁的情况下,萧评身边的人也得得力,否则对萧评办事不利。
是以,十分大气的将一支黑衣玄甲交到萧评手中,无非是要保证,无论在任何时候,谁都休想有机会为难得了萧评。
“太上皇,公主殿下。”为首蒙面黑衣玄甲朝萧钤和萧宁见礼,甚是恭敬。
萧钤指向跪在地上的人道:“看到跪下的人了,将他们押到京兆府,另,他们手中所持的是他们犯下的罪过,让京兆府尹依律严惩。
“还有,观他们之语,平日必然不少无视大昌律法,命京兆府尹彻查到底,务必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若有惨死于他们家中手中的无辜百姓,绝不能放过。”
还真是不怕叫人知道,捉人拿人,必须是要一网打尽。
以为暂时查到你们几个人,这事儿就完了?想得倒是挺美!
跪下罪认得干脆的人,万万想不到事情到此竟然真是没完,听萧钤这话,必要将他们各家查个底朝天。
家里有事没事儿,心里最是清楚的人,自明了,自家到底经不经得起查!
“太上皇。”有人心生畏惧,家族,若因他们一人之故,家族自此不存,这让他们有何颜面再见列祖列宗?
颤抖的声音唤来,无非希望萧钤这不过是一句玩笑,不会当真要查到底,叫他们阖家不得安宁。
“若是问心无愧,何畏于查?看看冯郎君,他便一向遵纪守法,虽家族败落,一向正直敢当,无所畏惧。”萧钤惊叹于众人的表现,同时也不忘夸奖冯非仁一句。
冯非仁早已成了众矢之的,他一直不作声,更多是因为不合适说话。
再被萧钤一夸,无异于将他推到火上烤。
他是从来没有做过,但他身边的人,哪一个敢说出清白二字?
与之无可攻击之处相比,其他人不会怪自己不修德行,只会怪冯非仁,若不是冯非仁将他们拉入其中,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不,今天只是开始,不仅仅是他们要入狱,就连他们的家人,朝廷也将要一查到底。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先前诸位劝我定要捍卫大昌律法时所言,我皆牢记在心。”萧钤扫视过众人,看得到他们心中所存的怨恨,那不仅仅是对冯非仁的,也有对萧钤他们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他们从来不记。
在他们心中,他们牢记在心只有一点,那就是他们做的一切,不管于律法而言他们是对是错,他们都对的。和他们做对的人才是错,大错特错。
“带下去。”萧钤作为廷尉,一向认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犯错之人,无论是何身份,都该依律处置。
这些人自己犯下的罪,他们不当回事,但这天下无数的人都看在眼里,为正律法,立大昌朝的威严,断然不能饶恕他们。
冯非仁至此不曾言语,镇定自若的看着跪下的人带走,他说不出一句求情的话。
萧宁将冯非仁的表情尽收入眼底,眼前的这一个人内心如何挣扎着,不过,同样也吃定此人,无论发生任何事,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目的尚未达到,怎么能让旁人坏了他的好事?
“诸位,现在可以继续。”萧钤扬眉吐气了,因此甚是大方地挥手,让其他人继续聚集在此的话题,该说啥话,不说啥话,不必顾及。
萧宁低头一笑,萧钤要不是太上皇,就他做下的这些事,不知有多少人要将他生吞活剥,偏在这时候,他还让人继续。
你都把人查得一个底朝天,用大昌的律法将人拿下,送往京兆府,这时候谁还敢无所忌惮,畅所欲言?
“诸位当真不说了?以我之功,诸位若是不说,封王一事便就此定下。”萧宁在此刻笑意加深,不难看出她的期待,她来这儿是要添火的,哪能半途而废。
“公主几日前在无类书院说过的话可作数?”确实,萧宁突然的出现,加上萧钤的倒戈,虽然这不算是倒戈,于众人而言,那也是背叛。
接着还有同伴被捉,这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好事。不过,并不防碍他们不忘初衷,萧宁自己放出去的话,就算她想忘,无人许她忘。
“自然。诸位难道不曾耳闻,我在无类书院门前已然设下铜匦。”铜匦之内放的就是每一个不愿意她封王,或是对她不满的人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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