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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没有自主品牌,又自我萎缩,前景不太明朗,可皎然确是一片看好。
    皎然微笑道:“俗话说‘若要富,守定行在卖酒醋。’酒肆的位置不差,人流就是钱流,三流的酒户也比得过一流的茶肆,再者我们每年在曲院有定额酒曲,可以自主酿酒,虽说量少,但也是多少拍户眼红的。往大了去是成气候,往小了保不齐也是衣食无忧。”
    闻言,丁氏和夜氏对视了几眼,端起酒盏默不作声喝了一口。
    皎然缓了缓继续道,“阿娘好不容易倾家荡产填了空缺,总不能一直吃老本,能吃到几时。”
    这下可是打蛇打在七寸上。石敬泽上学堂念书处处费钱,夜氏作为息影多年的昔日顶流,也不好抛头露面,要是遇上粉丝认主要来叙叙旧就尴尬了,丁氏刚刚给负心汉填了窟窿,私房钱也不多。
    眼见胜利在望,皎然决定加一把火,略微提高声音:“我知道阿娘是心疼阿然,但阿然不觉得这有什么苦的,阿娘养育我长大,我自然是要让阿娘安稳到老,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安稳稳。况且我们只是暂时遇困,想想西汉时,苏武被扣在匈奴,到北海牧羊,卧冰吞雪数日不死,熬了十九年方才回到长安。与前人相比,咱们家这算不得艰辛呢?娘亲待我好,让我衣食无忧,二娘也待我如亲闺女,总不能让二娘还去献茶,让大娘去献艺。阿然一点也不觉得难,真的。”
    两位娘眼泛珠光,皎然暗自雀跃,海拔最低最没有气势的皓哥儿不乐意了,放开小手的鸡翅膀满嘴油光:“还有我呢我呢!我待然姐姐也很好的!”可不是,每回得了龙须糖都给她舔一口呢,皓哥儿嘟着嘴表示不满。
    皎然点了点皓哥儿的额头,“好好好,皓哥儿最好了。”把这个肉团抱到自己腿上,皓哥儿得意地看了石敬泽一眼。石敬泽回以“君子不和小人计较”的眼神,默默吃饭。
    白师太看着一桌子的人,笑得欢畅,“阿弥陀佛,阿然所言极是,心是一方砚,眼是一片天。你们俩如今有的多,看的倒变窄了。孩子长大,该听听小的,别端着大人的架子了。”
    皎然合掌叹息凑趣道:“我们院不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大家都是佛门中人,众生皆平等,阿弥陀佛。”
    两位娘被皎然逗得破涕为笑,纵容又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白师太笑得愈发开朗,却啐了一声,“你这小丫头,倒是长进了,编排起你祖宗。”饭桌上自又是一番欢声笑语。
    保卫家业的游击战经过一个月的长征,终于落下胜利的帷幕。
    既决定了要加入酒业市场,皎然便马不停蹄,真枪实干地落实了起来。
    理论知识她是具备的,长久的耳濡目染,加上前世的知识储备,但实践经验稍欠,第一步便是要实地考察。
    次日便是清明,这日,盛京城一反昨日的阴雨天,暖阳高照,春风和煦,市民踏青的踏青,祭祖的祭祖,赏花的赏花,斗草的斗草,好不乐哉。
    午寝过后,皎然梳个男子头髻,插条木簪,去东厢房找石敬泽借身男装。得益于女子之躯发育早,男子之躯拔高迟,石敬泽的玉带白袍,套到她身上还挺像回事,清润公子是也。
    “不去,过了节夫子要检查功课呢。”石敬泽义正言辞地拒绝。
    好家伙,扮上瘾了这是。“你可知我要去哪里?”
    石敬泽轻哼一声,“还能去哪,簪花斗草,纸鸢秋千,小孩玩意,玩物丧志。若夫子到时打我手板,你能替我领罚吗?”
    小样!皎然凑到石敬泽耳边嘀咕了声,叉着腰挑眉看他。
    石敬泽握拳放到嘴边干咳两声,义正言辞道,“夫子也说过,念书要劳逸结合,死读书读死书书读死,不可取。”
    两人走出小甜水巷时,汴河之畔早已衣冠如织、车马如龙,货郎挑着扁担沿街叫果子,花匠颈间挂个竹篓子高声叫卖,红的黄的紫色白的,时不时停下供人择选,还有那卖冰碗,卖龙须糖的小贩,都被大人小童团团围住,乐得开花。
    皎然看得乐滋滋,好似那些铜板进了她口袋似的。她和石敬泽没往那最热闹处去,反而出了朱雀门,往外城南边的通御街信步而去。
    她从昨日心里就直痒痒,但行至目的地,却也没料到场面如此火爆。
    两人站定在“沈家酒铺”门首,有点惊愕,“噫!吁嚱!这得占了半条街吧。”石敬泽遥指了一下长长的人龙,“打酒难,难于上青天啊。”
    沈家酒铺开在通御街的偏巷里,街面并不宽敞,却挡不住圣上的带货能力实在惊人。可又能如何?排呗。
    皎然耳听六路,来尝鲜的有南城的、北城的、内城的、外郭的,士人、学子、吏人、家丁、市民,一人一张嘴,都是馋猫,听得人愈发期待。
    不远处传来的阵阵酒香,勾得人口舌生津。好在沈家酒铺是家散酒店,只卖酒,队伍虽长,一买一卖利落干脆,很快就排到跟前了。皎然悄悄密密瞄了眼身后,队伍好似没变化,果然“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不过很快就证明,酒香还是怕巷子深的。
    “二位公子,小店不日便要迁至青宣市榆林巷,还望到时公子们能赏脸光顾。”沈家娘子一边打酒一边笑得淳朴地道。
    “这是自然。”石敬泽笑答,从妇人手中接过白色经瓶,搂着皎然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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