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想曹操还好,一想到凌凝,眼尾就见凌凝走了进来,有着身子还跟着上山,虽裹得严实,但皎然讶异着还没开口,凌凝就先声夺人笑道,“都是这群小丫头糊涂,自己玩开了却把姑娘忘了,幸好姑娘没事儿,不然阿涵眼泪都没地方流去了。”
凌凝话里话外有半怪凌涵的意思,皎然受宠若惊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只眼睛跟着凌凝走,见她眼珠子绕着屋子转,不知在看什么。
“二姐姐你在看什么呀?”凌涵问出皎然所想,又道出皎然不知的内情,“外头看了屋里看,这小破屋子,有什么好看的。”
凌凝背着手停下,扫了一眼凌涵,“你可别小瞧了这小破屋子,要是没这屋子,即使不遇到山猪野兽,单是在外头过一夜,山露夜风,冻都要把人冻坏了。”
说完又看了眼皎然,“外头有些冷,姑娘刚醒来,等醒过神来再出去。”皎然闻言只懵懵点头。
凌凝转头吩咐凌涵,“快唤妈妈把带来的披风给皎然姑娘披上,别人找到了,却走这一趟染上风寒才好。”
凌涵忙给丫鬟使了个眼色,立时就有妈妈揣着包裹进来。
而皎然听完凌涵的话却心中一突,凌凝这是在找什么?难道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了吗?皎然都不敢去直视凌凝的目光,只因在她身上,看出不少凌昱的影子,若昨夜凌昱不在此过夜,皎然自然是坦荡荡的,但也不知凌昱的尾巴有没有收干净,会不会叫凌凝嗅出不同。
皎然垂眸沉思,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心虚的人就是没底气,幸好那条楚河汉界没了踪影,也不知是她睡相差磨平的,还是凌昱走时捣乱的。
其实凌凝早在昨日偶遇皎然时就嗅出不同了,她那位三弟可不是见着姑娘就走不动道的人,别说走不动道,平日里多半还会绕道,哪会那么巧,追猎野鹿却撞见来庄子里做客的姑娘,所以凌凝确实是在找凌昱的尾巴。
尾巴倒是没找到,但正因为收拾得太干净了,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门口的火堆姑娘家也搭得了,可火炉边没拾掇干净的鱼骨头就不好解释了,皎然开酒馆会掌勺,并不代表就会捉鱼,凌凝的目光落到皎然干燥只带了些泥土的鞋履上,且夜里山中都看不清,更别说一个姑娘家下水捉鱼。
凌凝视线又落到地上铺着的枯草上,凌昱来庄子除了她无人知晓,而事情未成,断没有先回城今日再来的闲情逸致,可据她所知,昨夜她这位三弟弟可没有歇在庄子里,至于去了哪儿……
凌凝看着眼前这位迷迷糊糊刚睡醒,两颊还带酡红的姑娘,心里莫名有些欣喜,如此没心没肺,她那位三弟只怕有得磨咯。
要说凌凝作为姐姐,为何有这般不合时宜看好戏的心思,则是因为她和凌昱就相差一岁,不说穿一条裤衩长大,但府里再找不到比她同凌昱更熟的姊妹了。两人一道在老祖宗膝下抢吃争喝,后来又一道拜师,从小互别苗头相亲相杀,可没人比她更了解凌昱了。
凌凝不是拘于内宅长大的姑娘,所以看到皎然的第一眼,想到的不是门第之别,也不是去点破和试探,而是指望皎然争气点,千万别叫她失望,她可等着看这位三弟弟栽跟头,等了好些年呢。
皎然一路沉默着思考,究竟是哪里叫凌凝察觉出端倪,可实在没什么不妥,昨夜吃鱼的木签子都不见踪影了,再没什么破绽留下。
思来想去,又不见凌凝另有暗示,皎然索性作罢不想,也不知凌昱是何时离开的,那人的耳朵比狗还灵,应当是远远听到风声,就先一步闪开了。
只是又为何不先唤醒她,可叫她被吓得好生措手不及,差点没露馅,真是可恶。皎然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怎么睡得这么沉,若是被山猪给抬走了都不知道哩。
昨夜皎然本是只想闭目养神,一来是不适合睡觉,二来是怕没被褥盖身夜里着凉,可睡时不仅不觉手脚凉意,醒来时身上还热乎乎的,皎然不由就又想到凌昱那火炉一样的身子了。
马儿走回庄子时,太阳已经挂上枝头,兴奋过后,人就容易疲惫,凌涵精神亢奋了一夜,坐在马上一路随着马儿的步子一摇一晃,早就昏昏欲睡,眼见就快能回到屋里补觉,连忙翻身跳下。
结果可好,脚下不稳,落地时一扭,整个人扑通地就往旁边倒去,吓得接人的丫鬟惊呼一声。
“疼疼疼,二姐姐,二姐姐。”凌涵疼得直落金豆子,“我的脚断了。”
凌凝也随后下马,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凌涵的脚踝,淡淡地道,“只是扭伤,死不了。”
可凌涵哪听得了这话,身体的感受是最真实的,眼珠子扑簌簌往下掉,凌凝也不去安慰,只唤人将凌涵抬回屋里,又遣人去请正骨大夫。
皎然先一步下马,就站在凌涵边上,她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方才是有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子,不知从哪里飞来弹上凌涵的脚,才叫她扭了这一脚。
第183章 第一八三回
正骨大夫来的很快,凌涵大概从小少受这种外伤折腾,金枝玉叶的骤然破皮扭骨,活生生疼出要升天的架势,脚上缠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白布,直接包成了粽子。
凌凝送走大夫后,丫鬟那边也煮好药捧了进来,凌涵捧着胸口囔囔道,“二姐姐,这可如何是好,明日御驾就要开拔了,没了我可怎么办呀?”一看自己的脚,又开始哭唧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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