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完全听不懂这位丹青圣手在说什么,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傅止渊身上,可傅止渊只温和地笑看着她,却并不出声。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周叔……我们、我们以前见过吗?”
周显洗净了手,回头古怪地看她一眼,“你这小丫头不记得了?”
见虞昭着实一副茫然的模样,复又揣摩了下,“也罢,你那时年纪小,不记得我也对。”他摆了摆手,“不记得也罢,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这小子曾拉着你来过罢了。”
他转了话题,没再纠结此事,反而问了傅止渊,“不知陛下今日来我这老头子这里,是有什么事?”
只一愣神的功夫,虞昭就错失了继续追问下去的机会。这位前辈的话实在是听得她云里雾里的,什么叫“这小子曾拉着你来过这里”?难道她小时候来过这里吗?可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怎么会是和傅止渊一起来的?她小的时候就是一个小小的侯府庶女,怎么会认识当时还是六殿下的傅止渊?
她想不明白,却因周显已跳过了这个话题,只得作罢。
那厢,傅止渊听了周显的问话,只笑笑答他,“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带我的夫人过来见见周叔。”
周显明显不信,“只是如此?”
傅止渊叹了口气,“好罢,若是真要说还有什么事的话,那大概是我的夫人知道我年少时曾和您学画,便想来拜访拜访您。唔……大概我猜,她或许想了解一下我年少时的事情?”
后面那句尾音上扬,带了点儿调侃的意味。
虞昭抿了唇,小小地瞪了一眼这人的后脑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周显笑了,“丫头,你想了解他年少时的事情还需要来问老夫么?你这个当事人,才知道得最清楚啊!”
虞昭一愣。
周显三番两次提及自己和傅止渊年少时似乎十分熟稔的话语,让虞昭心里渐渐升起了一些猜测。
她终于迟疑着开口:“周叔……请问,您说的这个当事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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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显面上的笑缓缓落了下来。
他看了看傅止渊眸色平静的面孔,又瞧了瞧虞昭迷惘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才稀奇古怪地说了一句:“你早就知道了?”
虞昭不明所以。
却见身前坐着的傅止渊轻轻颔首:“嗯。”
周显抹了把脸,“老夫问你一句,你是如何娶了这丫头的?”其实他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出口,譬如,这丫头知不知道她失忆了这件事?你有没有骗她说你是她的夫君,所以她才嫁了你?但碍于虞昭在面前,他终究没有问出来。
只不过,他不问,傅止渊却听懂了周显的弦外之音。
他抿了抿唇,“明媒正娶,诏告天下。”
周显和傅止渊对视着。
虞昭察觉到这其中的事定是和她有关,可她不明白,既然是和她有关的事情,为何这两人都不同她说明,反倒在这儿对峙上了?
“周叔……”
“皇后娘娘,”周显偏转视线,转而对上她的,“可否让老夫与陛下单独谈谈?”
虞昭一噎。
傅止渊却抬手阻了,“不必,”他笑了笑,“周叔只管说便是,我今日带她来这里,便料到您会认出她,我本来也没有瞒着的意思,只是这件事由我来说终究有些不可信。所以,周叔直说便是。”
傅止渊这样说,反倒让周显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他沉吟几分,最后还是决定单刀直入,“老夫有些猜测,也不知说的对不对,丫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譬如,丢失了某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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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昭怔怔地瞧着周显的面容。
那位老夫子将桌子清了出来,给他们泡好了茶。现下,他正坐在她和傅止渊对面,不疾不徐地泡着茶。
“您是说,我忘记了一段记忆?”
虞昭不敢置信地喃喃出声。
这怎么可能呢?
她是重生的,甚至拥有了两辈子的记忆,她怎么会忘记了某段记忆呢?她一遍又一遍地捋着自己脑中的记忆,却独独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她的记忆衔接得非常流畅……
周显嘬了口茶,“有可能罢,毕竟老夫也不是太医,若是说到看病一类的事,老夫没有办法。只是方才你这小丫头和我的短短几句对话就显得不对劲,老夫便有此猜测罢了。”
见虞昭团着一张脸眉头紧皱,周显放下杯子,“罢了,你若真是不确定,老夫便问你几个问题,你若答得上来,那便没有什么失不失忆的了。”
虞昭看向周显,“周叔请问。”
“好,”周显随意指了指坐在轮椅上的傅止渊,“你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
虞昭不明所以,不是说好要问关于她记忆的问题么,怎么忽然问起了她和傅止渊?
她默了默。
这个问题……还真有点不好回答。
真论起来,她第一次见到傅止渊是在上辈子的事了,可她重生这件事傅止渊还不知道,她也不能就这样暴露出去。
于是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了这辈子的第一次见面:“十一月初二的封后大殿上。”
“哦,”周显睨了傅止渊一眼,眼神说不上是同情还是嫌弃。
正当虞昭以为这位老夫子要说出些什么时,他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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