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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沈慕的神情竟十分认真,云簇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认真起来。
    反正他今天救了她,和他说一句实话也算是报答了吧。
    她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他,岭南太远了,我从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我觉得我有的害怕。”
    于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沈慕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云簇也后知后觉地体会出一点丢人来,便找补道:“可是,我不得不嫁,因为我大哥会打死我的。”
    这话当然是有些夸张了。
    沈慕瞧见她天真而瑰丽的眉眼,想象不到这世上会有谁能狠下心对她说一句重话。
    她这张脸实在太有欺骗性了,就连他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
    云簇见他又不说话了,有些无趣地鼓了鼓腮,问:“咱们现在怎么办?”
    沈慕将布条扎好,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伸手递给她。
    “走吧,我带你回城。”
    云簇还一脸茫然着,沈慕只得把手再往前伸一伸,原本是要扶住她的,可是看她的身上脏乱,膝盖上小臂上都有伤,又叹一口气。
    他背过身,蹲跪下去,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无奈道:“上来就是了。”
    云簇咬了咬唇,俯身爬上他的背。
    柔软的身躯贴住男人坚硬的脊背,沈慕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一下,耳朵也微微发红。
    还好云簇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双臂虚虚环住他的脖子,一颗头都埋进胳膊里,有几缕碎发飘进沈慕的后脖颈。
    明明没有风,却仍是痒痒的。
    第19章 我还要嫁人的
    好在沈慕并没有背着她走太久,顺着小溪拐进方才发现的那山洞里,点了火坐着歇息。
    没过一会儿就见推鸿带了人来了,见到两人安然无恙,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似乎有一肚子话想问,却被沈慕用眼神止住,最后先扶了云簇上马车,到城门口前才分道扬镳的。
    江其不知道去哪儿了,是江一在城门口等着她,旁边还站着一脸焦急的章宁书。
    她今日有些不大舒服,便没陪着云簇一道出来,却不想这短短半天就发生这么多的事。
    她拉着云簇仔细端详,眼眶里转着泪,替她觉得痛。
    而一向娇气的云簇罕见地没有叫痛,笑笑安慰她,和江一一道回公主府了。
    府医早早地在府里等着,又是仔仔细细地给她检查并重新包扎了一番,才放她回去睡觉。
    这之后,云簇是真的出不去门了。
    一是因为江其被罚了五十藤棍,在床上一直趴着养伤,云簇觉得有些愧疚。
    二是沈慕看着她看得更严了。
    云簇觉得自己这公主做的没有半点威风劲儿,又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上次的事也的确留了些阴影。
    她没有再过问这件事,而是全权交给了江一。
    而江一每日总是有一大堆的公文要处理,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管这件事。
    直到八月初,拒那事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身上的各处伤口都已经结痂,府医嘱咐要多走动走动,云簇才终于被放出府。
    可出了门也不能骑马,江一牵着马车站在院门口,云簇十分无奈地上了马车。
    夏季已经过去了一多半,街边的桃花和海棠都有些蔫儿了,没了生机勃勃的劲儿。
    云簇趴在窗边,伸手去够两旁垂下的柳枝,一甩一甩的。
    在家里的这段日子,没有收到半点季文的消息。
    原本她是有些生气的,可是转念想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在哪,又怎么会有消息传来呢?
    更何况,他停在曲阳也只是为了落脚罢了,也不知这些天过去,他还在不在曲阳。
    正想着,马车已经拐进最繁华的主街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街上比先前更热闹了不少。
    “江一。”她撩开一点车帘,问,“你有没有觉得,这城里好像有哪儿不一样了?”
    江一没回头,单手执鞭狠狠往马背上一抽,冷淡道:“山匪被剿平了。”
    “……山匪?”
    云簇看他这表情,猜测道:“难道那日劫走我的是……”
    江一用一种“不然呢”的眼神看过来。
    云簇这回更有些后怕了,她从小到大连手指都没擦破过皮,这次被人劫走,弄得一身狼狈,身上的伤疤不知涂了多少灵丹妙药才去了疤痕。
    可即便心里再战战兢兢,她面上也不愿意表现出来半分半毫。
    她抬手把帘子撩的再高一点,半个身子钻出马车,轻蝶在后面扶着她,怕她掉下去。
    “江一!”云簇气鼓鼓地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主子啊!你是把我也当成你的弟弟了么!”
    江一一滞,握着马鞭的手微微一紧,“公……”
    他脱口便要说公主两个字,想到场合不对,只能咽下去,改口道:“小姐,属下并非……”
    可这回,他仍没能把话说完。
    只因云簇忽然扬声唤了一句:“季公子!”
    那声音里的惊喜与欢欣是江一从未听到过的。
    顺着云簇的视线偏过头,只见一穿着暗红色锦袍的男人站在不远处,背后是喧闹和来来往往的人流,他却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们的方向。
    莫名的,江一从那眼神里读出几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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