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来不及了。”
推鸿不明白,之前不是计划的好好的,为什么现在才说来不及。
沈慕道:“因为公主。”
推鸿恍然。
按着之前沈慕的计划,是由公主主动退婚,之后本就不在皇上重点观察之列的沈慕便可顺理成章的消失,然后在京城安插势力,当沈家在京城的眼睛。
但是现在,他和公主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皇上必定早就派人盯上了沈慕。
这之后,他的行踪就不会再向从前那般无人在意。
他们的动作必定拖慢。
而在京中每多待一刻,就会多一分危险。
所以才会提前和沈秦提起。
但是,推鸿忍不住问:“主子,这样您不就被推到了皇上眼皮子底下了吗?”
沈慕却只是道:“或许这样,她便能把我瞧得更清楚一些吧。”
不是说只知季文不知沈慕么?
那他就试着再离她近一些,让她了解得再多一些。
第39章 臣爱慕公主
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
云簇病着,干脆便一直窝在公主府里修养,顺平帝恨不得一天三次的派太医到公主府给云簇请脉。
这下, 全京城没有谁不知道曲阳公主殿下病了。
沈慕的帖子就是在这个时候递来的,但是一封都没有递到云簇面前。不过也不单是针对他一个人,京中各家都想借着这次机会多多讨好公主, 因此递上来的拜帖比雪片还多还厚。
云簇看了烦,干脆一个人都不见。
这日, 云簇正在廊下闲坐着晒太阳, 轻蝶走过来给她披上一件披风, 压低声音回禀道:“殿下, 江一来了。”
江一?
自从上次派他去往寒寺之后便没怎么见过他。
云簇眉梢一动, 道:“叫他来见我。”
过一会儿,握着长剑的江一走进来, 朝云簇行了个礼,“属下参见公主。”
这一去许久, 倒是晒黑了不少。
云簇问:“是寒寺有情况了么?”
江一点了点头。
他将这段时间以来所探查到的消息一一说给云簇听。
“寒寺是崇礼寺的一个小小分支,寺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住在崇礼寺的, 因此寒寺并没有什么人。”
“平时来往的人也很少, 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一个行人,净悔法师一般就是每日晨课, 念经然后早早睡下,基本上每天都是这样的安排。”
“但也有例外, 这段时间章家二房的人去过几次,不过都被院里的小尼党回去了,净悔法师问过几次,之后便也不再问了。”
“不过章家二房的人倒是还送过来几次食盒, 属下派人仔细翻看过,并不任何夹带,也没有毒,只是最最普通的桂花糕。”
“属下把净悔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查了个干干净净,共有三人,一个是从宫里跟出来的,还有两个都是从章府一路伺候着净悔法师的。”
云簇沉吟一会儿,问:“还有什么别的异常吗。”
江一摇了摇头,“只看背景,看不出什么来。”
这话有道理,而且云簇相信江一一定是竭尽所能去查了,她沉默了一会儿,问:“是不是快到腊月初三了?”
江一一愣,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腊月初三是净悔出宫的日子。
虽然净悔已经自请出宫修行十六余年,但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并无人知道。
最开始皇上下发的谕旨也只是暂且除去皇后之衔,带发修行,为国祈福。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帝后关系已然崩裂,但没人敢提。
而在皇后成为净悔法师在外修行这些年,皇上也并未亏待过章家,也没有迁怒任何人。
就连每年腊月初三,皇上也会命嫡出的几位皇子公主,和章家几位晚辈一起到崇礼寺看望净悔法师,以全孝道,以表情分。
但是云簇一次都没去过。
她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面对,且表露自己的情绪。
她只会在她每年生辰时,去寒寺坐一坐。
是她作为女儿最后的一点感念。
但是今年……
云簇曲起食指敲了敲下巴,说:“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休息,这件事我会安排的。”
两日后。
身体终于大好的云簇吩咐人备下马车,进宫。
轻蝶怕她再受凉生病,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她往身上裹。
云簇不想穿得这么臃肿,僵持了许久,直到轻蝶抬出太子殿下来,她才妥协。
因此也耽误了不少时间,等云簇拐进甬道时,已经快到午时了。
顺平帝像是料到她会来晚,午膳是等她姗姗来迟之后才命人传上来的。
暖阁里十分暖和,云簇脱去厚重的裘衣,十分殷勤地给顺平帝捏了捏肩,“父皇。”
看她这讨好的鬼精样子,数落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顺平帝长叹一声,拉她过来,将她按到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好了,别和朕卖乖,病刚是痊愈,好好吃饭!”
云簇笑嘻嘻地应了一句是,等宫女将菜肴都摆好之后,她忙夹了一块顺平帝最爱吃的鱼肉给他,“父皇,给。”
顺平帝无奈睨她一眼,直接道:“说吧,是有事求朕,还是又惹了祸要让朕帮你拦着你大哥?”
云簇不满意地哼一声,“原来父皇眼里我是惹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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