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诺大的皇宫,死几个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怎么两位妹妹会出去说什么吗?”在场的人心中暗自奇怪,这是非要这个丫头死在这里不可,竟然不顾皇上的面子。
阿乐心里也气的不行,自来了京城,没有一件事让她顺心,道:“皇贵妃娘娘身居高位,是贵人,何苦和民女一般见识。民女虽是贱命一条,但也大闹过督察院,敲过登闻鼓,还能全身而退,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皇宫,怕是会被人诟病,这毕竟大皇子还是大皇子,连太子都不是呢?娘娘以为呢?”
一番话,气的傅皇贵妃差点把手中的丝帕撕碎,心里恨毒了,长的相似的人都如此的讨厌。皇上毕竟还活着,朝廷中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归顺他们傅家,傅皇贵妃不敢做的太过。压制住心中一切复杂的情绪,一甩袖子,带着一众人离开。
僖嫔惊讶的看着事情的发展,在宫中不可一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今日竟然碰了一颗钉子。
待她走远,僖嫔喝口水压压惊道:“你还真是牙尖嘴利,我进宫多年,从来没看到有人能让她吃亏的。”
阿乐温顺的低着头,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僖嫔接着说道:“你身体也好了差不多了,明日我让人送你出宫,今日得罪了皇贵妃,这皇宫你是呆不下去了,还是早日离去吧。”
“多谢娘娘。”阿乐真心实意的道谢。
宜早不宜迟,阿乐收拾好之后当即出宫,楚相元在宫门口接她。
“兄长,家里如何了?”阿乐担忧的问,她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僖嫔娘娘到是每日都会让人告诉她家中的情况,说的都是一些好话,让她不要担心,好好养伤,但是她如何能放心的下,只是在宫中,她也不好做什么。
“好,好,好。”楚相元一连说了三个好,“你大可以放心了,小君那小子已经可以独挡一面,把容家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两个妹妹由祖父祖母照顾,你也大可以放心。”
听到楚相元再一次的确认,阿乐总算稍微放下一点心来,但还是迫不及待的回家。
阿乐出宫后,京城中的风云至少表面上平静下来,她也成了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奇女子,容家的生意在这样的阿乐的名声作用下变得越来越好。
阿乐和小君坐在灯下查看账本,小君看着阿乐手指飞快的打着算盘,目不转睛的盯着账本,忍不住偷偷的叹了一口气,阿乐姐姐从皇宫出来后身体就不如从前,家里事情又忙,有心担心阿她身体受不住,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时间失神。
阿乐从账本中抬头想着放松一下,正看见到小君愁眉不展的模样,笑道:”你这么怎么了,苦大仇深的模样。是不是累了,累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君回过什么神来,应道:“我不累,这些帐我都算的明白,姐姐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们一起算,一起早点回去休息,虽然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时宁在渝州正是要用钱的时刻,不坐在这里,回去睡我也睡不着。”阿乐叹了一口气。
京城中姐弟俩人每日里忙里忙外的,而容时宁日夜兼程,终于到了渝州。
渝州知州大人,见到容时宁的车架,携渝州其他地方官员,迎跪道旁,今日正好又在下雨,知府大人及其他官员双膝都陷在泥中。容时宁不得不感叹,巡查御史代天子巡守,位卑权重。
他也没有折磨人的爱好,从马车中出来,让众人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渝州水患,民不聊生的原因,这渝州的官员似乎都比其他地方官员瘦不少,也苍老不少,渝州知府俞明喻更是双颊凹陷,眼睛突出,干瘦干瘦的。
俞明喻见了这位年轻的巡查御史大人,除了赞叹这人气度不凡,并无其他任何想法。这些年偶尔也会有巡查御史过来,随便折腾一番又走了,派调来渝州的官员,有钱的、背后有人的也走了,来来回回守在这里的人,不是被排挤到这里就是被贬在这里的,渝州州府的空缺都填不满,他如今只有一个想法,也不知道这位年轻贵气的巡查御史能在这里呆多久。
容时宁随着一众人进府衙,俞明喻带着渝州府几位有点体面的官员为他接风洗尘,饭桌上就是几道干巴巴的菜,无歌舞助兴,看着陈旧和摆设,这个渝州不是一般的穷,大家也就随便聊了两句就散了。
次日清晨,容时宁起了一个大早,昨日下了一整夜的雨,今日的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似乎下一场大雨马上就来了,他昨日大概的了解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渝州这一片地方断断续续下雨半个月,俞大人这段时间据说日日寝食难安。
容时宁随便叫住了一个从旁经过的差役,问道:“俞大人何在?”
“大人带着衙役们和百姓在修上吟江的堤坝。”差役回答。这位小衙役正对着他,容时宁发现这个衙役穿着不合身的差役的衣服,看着不过十岁出头的模样。
“我正好要去上吟江看看,小哥找个人帮我带路吧。”
“容大人去上吟江做什么,这几日雨水没有断过,上吟江恐怕又要决堤了,那地方危险,又都是泥水,大人还是呆在府衙吧。”小衙役对这京城来的贵公子没有一点好感,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少爷,如果不是怕连累他家大人,衙役都不想给他一个好脸色。
“去看看。”容时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想法,不予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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